绥正九年,岑国公府。
午后,天上开始飘下来一片片雪白,落在地上,如玉如珠,将岑懿的白绒雪靴落了湿。
岑国公府的花园里,树上的枯叶被一束红鞭抽落在地。
与雪和在一起,显的异样又和谐。
岑懿从永安王府回来后,就一脸的怒意。
贴身丫鬟福绣抱着剑站在槐花树下,看着自家小姐穿着紫印绣华罗贴裙,盏花小袄,拿着鞭子不停的抽着树上的枯叶,发泄着怒气。
不禁紧抿着唇。
福绣眼睫一抬,发现过往的丫鬟看见小姐都不约而同的低头跑走,心下无奈的叹了叹气。
本来今日出府还好好的,不巧的是,在永安王府里遇见了今日本不应在府的世子爷,至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有郡主劝着,恐怕小姐自己能把自己气死。
偏偏世子爷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整日冷着一张脸,福绣每每见了都觉得汗毛冷栗。
想绕着走。
半炷香后。
岑懿坐在一大堆儿枯叶里,脸上的怒意却丝毫未减。
福绣见状,忙不迭的小跑着来到自家小姐的跟前。
脸上带着生疏的谄媚,“小姐,厨房炖了雪梨羹,要不要奴婢给您端来尝一尝啊?”
岑懿侧头看着福绣,白玉无瑕的小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杀意。
让福绣看了心惊。
手握着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岑懿利落的站了起来,将红鞭在空中又挥了几鞭,说道:“去厨房端两碗,再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而后收起红鞭,往后院走去。
“是。”
福绣面上一喜,心悦的应下了。
与此同时在丞相府的后院。
丞相千金林羽柔同几位官家小姐正在凉亭里喝茶。
州驿府的小姐顾盼儿替林羽柔打抱不平的说着,“柔儿,也是你大度,要是我被那岑懿说了,我定然骂的她狗血淋头。”
林羽柔闻言,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屑。
顾盼儿从小跟着兄长习武,性子也是泼辣的很。
听说好姐妹被人说了,心中很是不忿。
若不是被林羽柔拦着,恐怕她早就堵在岑国公府的门口,找岑懿的麻烦了。
孙晓笛抿了一口茶,嘴角带笑,“盼儿妹妹别生气,岑国公府那么高的门第,岑国公又为大缙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平白无故的找岑小姐的麻烦,恐怕会招来百姓的闲言闲语,于你可不利。”
孙晓笛本来不想说话的,但顾盼儿的兄长毕竟是她未来的夫婿。
她不屑于顾盼儿的蠢笨,却又不得不帮衬,毕竟顾盼儿是顾尘最疼爱的妹妹。
故此,她也不想让顾盼儿愚蠢的为林羽柔卖命还不自知。
林羽柔眸中含笑的看了孙晓笛一眼,放在桌下的手绞着手帕,心中隐隐带着不耐。
哪儿都有这个孙晓笛。
可现在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自然不能撕破了脸。
于是,林羽柔伸手将顾盼儿的手拉了过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拍了拍,语气轻柔,“是啊,盼儿妹妹,别为了我得罪岑小姐,我没事的。”
话说的大气坦然。
可是语气里却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便会落了泪。
“笑话,我会怕她。”
顾盼儿一把甩开林雨柔的手,大声反驳道。
丝毫没有注意到林羽柔快要收不住的神色。
“是吗,既然不怕我,那就和我打一架啊,看看是你略逊我一筹还是我高你一等。”
这时,一道娇俏傲然的声音从院墙上传来。
众位小姐们齐齐回头,看见来人时,脸上大惊失色。
皆拿手帕挡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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