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舟在解剖第六具尸体时，发现了那个诡异的统计规律——所有死者后颈都有一道3.14厘米长的缝合线，创口边缘残留着与台风预警相同的荧光涂料。
这是他在临海市疾控中心值守的第七个雨夜。
窗外，"蓝鲸"台风正在太平洋上空集结，气象局的紧急通告每隔五分钟刷新一次。
但比风暴更早登陆的，是三天前那艘在南港搁浅的货轮。
十二名偷渡客被发现时，胸腔里塞满不属于人类的晶状牙齿。
"江医生，样本分析报告。
"实习生苏雨柔递来平板，马尾辫扫过防护服上未干的血渍。
这个医学院派来的志愿者总爱把消毒液喷成香水味，此刻却散发着淡淡的腐殖质气息。
江沉舟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这种味道，在叙利亚处理化学武器受害者时闻过十七次。
手术刀突然调转方向，刀尖抵住苏雨柔的颈动脉："别动。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开始频闪，培养皿里的血样沸腾般冒泡。
苏雨柔的防护面罩突然崩裂，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七鳃鳗般的环状齿列。
她的脊椎节节爆开，十二条带着倒刺的触手刺向江沉舟的太阳穴。
"生存协议激活，误差校准中......"机械音在颅腔内炸响的瞬间，江沉舟的手术刀己经剜出苏雨柔的喉结。
这个动作他演练过西千八百次——在那些被PTSD折磨的深夜，虚拟沙盘里总有个长着苏雨柔面孔的变异体需要斩首。
"初始积分：-1000""首杀补偿：神经突触传导效率提升40%"视网膜上浮现的光幕让江沉舟动作微滞。
触须趁机缠住他的右臂，腐蚀液灼穿三层防护服。
他踹翻解剖台，冷藏柜里未处理的尸体倾泻而出，其中两具突然抽搐着抓住他的脚踝。
"建议兑换高频粒子刀（300积分）""建议注射神经抑制剂（200积分）"江沉舟却扯下苏雨柔的工牌砸向消防警报。
钢化玻璃碎裂声中，他借着灭火喷淋系统制造的冰雾滑到门禁前，染血的指纹按在感应器上。
"权限不足"的提示音刚响起，整层楼的应急门同时落锁。
江沉舟终于看清那些"尸体"的真容——它们后颈的缝合线正在蠕动，像拉链般扯开整条脊柱。
"您有十七秒兑换逃生装备。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响，"检测到母体幼生期波动......"江沉舟突然笑了。
他撕开苏雨柔的防护服，胸腔内嵌的微型发射器正在闪烁。
当第一只尸变的实习生扑上来时，他输入了三天前在货轮残骸里破译的十六位密码。
"B-1124舱室见，江少校。
"垂死的偷渡客曾攥着他的袖章呢喃，"他们说误差允许范围是3%。
"整栋大楼在密码输入的瞬间静默，所有变异体突然僵首。
江沉舟踏着满地抽搐的怪物走向电梯，光幕上的积分悄然变成-999。
他对着通风口比了个战术手势，那里藏着他上周拆解的监控探头。
电梯坠向地下七层时，备用电源突然启动。
轿厢内壁渗出沥青状物质，组成一行浮凸的文字：观测对象超出预测值1.8%，启动B类矫正方案江沉舟抹开防毒面具上的黏液，露出三天未刮的胡茬。
当电梯门在B-1124层开启时，他对着黑暗举起苏雨柔的头颅——那东西还在呲牙，断颈处插着半支镇静剂。
"我猜误差允许范围，"他按下打火机，火苗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胚胎培养舱，"是指你们能接受多少实验体反杀研究员？
"培养液突然沸腾，三百具浸泡在舱体里的"苏雨柔"同时睁开眼睛。
她们脖颈后的缝合线裂开，伸出沾满粘液的枪管。
"当前积分-998，建议立即兑换......"系统提示被火箭弹的呼啸声打断。
江沉舟在爆炸前跃入通风管道，手里攥着从苏雨柔颅骨里挖出的芯片。
芯片背面蚀刻着两行小字：**第4917号观测对象****初始偏差值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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