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不要停。
苏衍的胶鞋陷进泥里,脚趾头都快抠出茧子。
后脖颈贴着冷汗,听见追兵铠甲碰撞声。
那些神仆的长矛尖泛着幽蓝,扎进树干就是个冒着青烟的窟窿。
"小兔崽子!
"追在最前头的神仆扯着公鸭嗓,"把命留下!
"灌木突然勾住裤腿。
苏衍摔得狗啃泥,额头撞上块青石。
血珠子渗进石缝里的刹那,整座山都在震颤。
他抬头,看见月光裂开道缝,掉下个会说话的铁疙瘩。
"选你了。
"那柄剑锈得像块废铁,却在苏衍触到剑柄的瞬间,嗡地清鸣一声。
缠着剑身的红绸无风自动,露出剑身上歪歪扭扭的古篆——"斩神"。
"啥玩意儿?
"苏衍攥着剑往后蹭,剑穗却突然缠住手腕。
剑灵从剑身浮出来,模样像个穿道袍的糟老头子,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泥。
"别磨叽,"老头子抠着鼻孔,"神明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菩萨,是吃信仰的恶鬼。
这把剑,专斩他们狗头。
"追兵的脚步声近了。
苏衍握紧剑,掌心全是汗。
剑突然自己动了,剑尖首指领头的神仆。
"你疯了?!
"苏衍想甩剑,剑却黏在手上。
老头子嗤笑:"怕个鸟!
砍他后颈!
"苏衍闭眼往前冲,剑刃撞上神仆的鳞片甲。
铁锈簌簌往下掉,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迸出火星子。
神仆惨叫着倒下,后颈裂开道焦黑的伤口。
"就、就这么简单?
"苏衍愣住。
老头子踹了踹尸体:"简单个屁!
用这剑得拿命换。
每砍一刀,寿数就折一截。
"他突然凑到苏衍跟前,呼出的气带着股腐臭味,"不过你现在不砍,等会儿连命都没了。
"山脚下传来号角声,更多神仆举着火把围上来。
苏衍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剑在掌心发烫。
"往东边跑,"老头子指着断崖,"跳下去。
""你疯了?!
""信我!
"老头子钻进剑身,剑突然变得滚烫,"再不跳,你就等着被炼成灯油!
"苏衍牙一咬,纵身跃下悬崖。
风灌进喉咙,剑却在坠落中发出龙吟。
崖壁上的藤蔓缠住剑身,将他荡进个隐秘山洞。
洞里满地白骨,正中央摆着半块刻满符文的石碑。
"碑文写着,"老头子又冒出来,捻着胡须,"终焉日还有十天。
到时候天塌地陷,神明把世界当泥团捏。
"他敲了敲石碑,"想活,就杀了神明。
"苏衍靠着石壁滑坐在地,剑自动插进石缝。
手背浮现出暗红纹路,像道渗血的伤口。
"那我......""别问那么多!
"老头子不耐烦,"先找个落脚地,把伤处理了。
对了,给剑起个名儿。
""起名?
""娘炮!
没名儿怎么使唤?
"老头子哼唧,"就叫......锈爷!
多威风!
"苏衍盯着剑身的铁锈,突然笑出声。
追兵的呼喊声还在崖顶回荡,他却觉得没那么怕了。
"行,锈爷。
"他摸了摸剑柄,"往后,咱们一起宰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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