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清晨,修车厂铁皮屋顶上的积水还在滴滴答答地坠落。
周向阳蹲在后院的水泥地上,用沾满机油的手指拨弄着一堆生锈的齿轮。
"彻底报废了。
"父亲踢了踢那堆昨晚捡回来的航模零件,"泡了五个小时雨水,轴承都锈死了。
"向阳没吭声,只是更用力地磨着一块铜制转轴。
掌心被金属边缘磨得发红,却怎么也擦不掉那些褐红色的锈斑——就像他校服袖口上怎么洗都淡不了的月季汁液痕迹。
"小阳!
"花店的后门突然被推开,沈阿姨系着沾满花瓣的围裙探出身,"星辰退烧了,非闹着要见你。
"医务室的白窗帘被晨风吹得轻轻飘动。
沈星辰靠坐在病床上,正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拆一包星星糖,听见脚步声立刻抬起头。
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眼睛己经恢复了那种亮晶晶的神采。
"赔给你。
"她突然把一颗糖拍在床头柜上,"星际探索者二号。
"向阳低头看去,透明糖纸里裹着的橙色糖果被捏成了歪歪扭扭的齿轮形状。
他喉咙突然发紧,昨晚背着她狂奔时都没这么难受。
"谁要你的糖。
"他粗声粗气地说,却把糖塞进了裤兜,"陈老师同意我们延期一周参赛。
"星辰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输液管随着她突然首起的动作晃了晃:"那发光装置——""用自行车铃铛的反射片改装。
"向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皮盒,"我拆了收音机里的LED灯。
"铁皮盒打开的瞬间,星辰突然倒吸一口气。
盒子里铺着棉花,上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崭新的微型齿轮,每个只有指甲盖大小,在阳光下闪着铜金色的光。
"你什么时候做的?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最小的那个齿轮。
"上个月。
"向阳耳根发烫,"本来想等..."他的话被医务室门外的喧哗声打断。
三个穿着初中部校服的男生正扒在窗户上做鬼脸,为首的黄毛故意捏着嗓子喊:"病秧子又进医院啦?
你那个跟班今天没带报警器?
"星辰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把棉花揪出了一道裂痕。
向阳"啪"地合上铁皮盒,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树上的麻雀。
"等着。
"他转身时校服擦过星辰的输液架,"这次不是报警器。
"五分钟后,当向阳拎着扳手回到医务室后院时,黄毛正捂着膝盖嗷嗷首叫。
他的两个跟班惊恐地看着地上还在旋转的奇怪装置——几个齿轮组装的简易机关,此刻正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这什么鬼东西!
"黄毛想踢开装置,却突然惨叫一声。
随着最后一声"咔嗒",装置里弹出一小团红色粉末,精准地溅在他的白球鞋上。
"番茄酱定时炸弹。
"向阳把扳手插回腰间,"下次弹出来的就是图钉。
"医务室窗口传来"噗嗤"一声笑。
星辰不知什么时候拔了输液针跑到窗边,晨光透过她宽大的病号服,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晃动的影子。
她悄悄对向阳比口型:**"我的齿轮骑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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