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高悬,宛如银钩,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雨丝如牛毛般细密,纷纷扬扬地洒落,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薄纱。
然而,这雨丝却裹挟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丝丝缕缕地渗入青石板的缝隙中,让人闻之欲呕。
张傲天背靠在断墙边,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左肩被一道狰狞的刀伤贯穿,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形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在青石板上蔓延开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己经身受重伤。
在距离张傲天三十米远的地方,一群白虎堂的刀手正在忙碌地翻检着地上的尸体。
他们动作粗鲁,毫不顾忌地将尸体随意摆弄,寒铁与骨骼相撞时发出的脆响,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与淅淅沥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声沙哑的嗓音如利箭一般刺破雨幕,首首地传入张傲天的耳中:“少帮主倒是会挑时辰啊!”
张傲天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独眼龙正手提九环刀,步履稳健地朝他走来。
每走一步,那九环刀上的铜环便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雨夜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丧钟。
“青龙印交出来,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独眼龙走到张傲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杀意。
张傲天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右手缓缓伸到腰间,握住了那柄柔软的长剑,拇指轻轻摩挲着剑柄,仿佛在感受着它的温度。
就在这时,三小时前父亲书房里的血腥画面如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闪回——那柄原本应该插在白虎堂堂主胸口的匕首,此刻却正别在独眼龙的腰间,闪烁着寒光。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笑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是那么的洒脱和猖狂,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这笑声而瞬间停滞了。
他那染满鲜血的手掌,此刻却散发出一种决然的力量,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猛地拍向身后那坚硬的砖墙。
只听得“嘎吱”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地狱之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的轰鸣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如同雷霆万钧,整个街巷都像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撼动,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独眼龙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他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想要后退的脚步也突然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突然感觉到脚踝处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那力量如同恶魔的手一般,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脚踝,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他惊愕地低头一看,只见地缝中不知何时窜出了几根铁索,这些铁索如同毒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脚踝,并且还在不断地收缩,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拖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老东西的密道……”张傲天的声音在颤抖,他的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踉跄着向后退去,脚步有些不稳,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他的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那是恐惧和绝望的味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翻涌,让他感到一阵恶心和难受。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温度从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匣中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那青铜匣的匣面上,原本雕刻着的龙目此刻竟然泛起了一层幽蓝的微光,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被唤醒。
这诡异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己,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
就在他的注意力被青铜匣吸引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箭矢破空声突然从脑后传来。
这声音如同死神的召唤,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然而,一切都己经太晚了。
那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带着无尽的杀意,首首地射向他的后心。
剧痛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在他的身体里炸裂开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己经被剧痛封住,只能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
就在这痛苦的深渊中,那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青铜龙纹突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这些光芒如同无数道流星一般,在虚空中急速飞驰,裹挟着他记忆的碎片一同奔涌。
在这流光的洪流中,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如电影般快速闪现,金戈铁马的战场在他眼前展开。
马蹄声如雷,震耳欲聋,仿佛要踏碎这残阳的余晖。
战鼓的轰鸣声如同惊雷一般,震落了夜空中的星斗,使得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画面不断地切换,他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身影。
他手持长枪,身先士卒,每一次挥枪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他的战友们也毫不示弱,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战争是残酷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的惨状让他心如刀绞。
敌人的狰狞面孔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们的嘶吼和咆哮充斥着他的耳膜。
这些敌人残忍而无情,他们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猛烈,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沉浸在这血腥的战场中时,一声幼童的啼哭突然响起。
那啼哭如同刺破混沌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迷雾,首首地刺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这声音是如此的清脆和纯净,与战场上的杀伐之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声啼哭将他从记忆的洪流中猛地拉回现实,他的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景象。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三郎醒了!
快取羊乳来!”
这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和欣喜。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却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撑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床帏轻轻飘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床前,一个身穿襦裙的妇人正急匆匆地转身,她的裙摆如同蝴蝶般翻飞,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走。
妇人的身影在铜镜中若隐若现,铜镜不仅映出了她云鬓间的金步摇,那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也映出了榻上幼童那骤然睁开的眼睛。
张傲天茫然地望着自己那肉乎乎的小手,这双小手看起来是如此陌生,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它们并不听使唤。
喉咙里发出一阵不成调的呜咽,像是被惊扰的小动物,又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羊乳的腥甜在喉头翻滚,张傲天本能地想要呕吐,却惊恐地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吮吸着银匙。
妇人云纹广袖拂过脸颊时,他看清了襦裙外罩着的半臂——这是他在青龙帮古籍里见过的唐制衣衫。
“我这是重生到唐朝了?”
张傲天暗自想道。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照亮了整个房间。
窗外,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初绽,给人一种清新、宁静的感觉。
与此同时,太极宫的晨钟也开始悠悠地敲响,那清脆而悠扬的钟声,穿过层层宫殿,越过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这钟声仿佛是一种唤醒,让整个长安城从沉睡中渐渐苏醒过来。
此刻张傲天也逐渐醒来,经过记忆融合,他知道,他叫张巡,他真的穿越了,到了唐朝,唐玄宗刚刚继位,这是开元盛世初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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