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雨声敲打着窗玻璃。
林夏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被锁在CT机里,红裙女人举着手术刀在观察窗后微笑。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三条未读短信,全来自那个陌生的“表哥”号码。
第一条(00:17):“钥匙对应着第三区。”
第二条(01:04):“他们在清除你的记忆。”
第三条(02:59):“明早九点,楼下邮箱。”
她摸向枕头下的钥匙串,那枚银色钥匙此刻正发烫,红绳结上的玫瑰花瓣己化作灰烬。
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月光照亮床头柜上的药瓶——原本装着氯丙嗪的瓶子,标签不知何时变成了“维生素B6”。
楼下的邮箱布满铁锈。
林夏裹紧外套,指纹锁突然自动打开,掉出个没有 postage 的牛皮纸袋。
拆开时,几张照片哗啦掉落:十二岁的自己在游乐园门口哭泣,身后的旋转木马停摆,穿红裙的女孩站在检票口向她挥手;另一张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女人蹲在草丛前,手里攥着带血的钥匙,背景是块模糊的路牌“XX精神病院”。
最后一张是张合影:穿红裙的女孩、白大褂女人和年轻时的父亲站在樱花树下,女孩脖子上挂着与她手中 identical 的银钥匙,钥匙扣刻着“夏”字。
翻到背面,褪色的钢笔字写着:“小秋七岁了,和小夏长得真像”。
“小秋...”林夏念出这个名字时,后颈突然刺痛,像有根细针扎进皮肤。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暴雨夜的急诊室,消毒水气味混着血腥味,父亲抱着穿红裙的女孩冲进抢救室,女孩的裙摆上染着黑色泥浆,和她昨天在幻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表哥”发来新消息:“照片里的樱花树在第三区公园,钥匙能打开第7号储物柜。”
第三区公园的樱花树下落满花瓣。
林夏握着钥匙靠近储物柜时,听见附近长椅传来细碎的谈话声:“陈医生说这次药量该加大了”“她要是想起妹妹的事...”她猛地转头,只看见两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推着婴儿车走过,车轮碾过花瓣,留下暗红的痕迹。
7号储物柜打开的瞬间,有东西掉在脚边——是本带锁的日记本,锁孔形状与银钥匙完美契合。
扉页贴着张泛黄的车票,日期是2015年6月12日,目的地栏写着“永夜精神病院”,乘客姓名处盖着模糊的红印,像是个“林”字。
日记本里的字迹凌乱,多处被墨水洇染:“6月12日:小秋又发病了,她把自己锁在衣柜里,说姐姐要抢她的钥匙。
7月3日:陈医生说分离性身份障碍可以通过药物融合人格,但小夏的身体排斥治疗。
8月15日:小秋藏起了病历本,她说‘姐姐不该知道真相’。”
最后一页贴着张合影,拍摄日期是2015年10月9日:林夏穿着病号服站在花园里,旁边是穿红裙的女孩,两人手腕上戴着同样的银钥匙手链。
照片背景中,穿白大褂的陈雨医生正和父亲交谈,父亲手里拿着份文件,标题栏隐约可见“监护人同意书”。
风声突然变大,樱花树剧烈摇晃,飘落的花瓣突然变成黑色,像无数只小飞虫扑向她的脸。
林夏踉跄着后退,日记本掉在地上,露出内页夹层里的纸条——是她昨天在医院收到的处方单,此刻右下角的签名“陈墨”己变成“陈雨”,诊断结果栏被划掉,重新写上:“患者拒绝承认第二人格存在,建议加大电击治疗剂量”。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林夏攥紧钥匙,发现红绳结上不知何时渗出了血,在掌心印出个扭曲的“秋”字。
她抬头看向樱花树,发现树干上刻着行小字:“2015.10.9,小秋永远留在了这里”,而树下的泥土里,半截红色高跟鞋正缓缓陷入潮湿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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