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刺穿浓雾,慕惊鸿在颠簸的马车里睁开眼。
指尖残留着山匪的血,正顺着银簪沟纹滴落,在嫁衣上晕开墨菊状血斑。
车帘外飘来沉水香——与柳氏当年熏死母亲用的同款香料。
“王妃受惊了。”
玄甲卫掀开车帘,火把照亮萧定权脸上的玄铁面具。
惊鸿本能后仰,后脑撞上藏在轿顶的匕首鞘——是云归白日备下的暗器。
面具折射的冷光扫过她锁骨胎记:“听闻慕家嫡女擅琴,手上茧子倒是像使剑的。”
铁手套突然钳住她手腕,拇指重重擦过虎口旧伤。
惊鸿腕间银铃骤响,车辕处传来玉器碎裂声。
温泉雾气氤氲了铜镜,慕云归在刺痛中苏醒。
浴桶水面飘着药草,却混了铁锈味——惊鸿昨夜割喉山匪时,血渗进了嫁衣内衬。
她试图起身,发现足踝锁着玄铁链,铃铛缀满梵文咒印。
“此乃镇魂汤,王妃且泡满三个时辰。”
门外传来周副将的边塞口音,伴随着铁甲摩擦声。
云归摸向发间,那支淬毒银簪己被换成桃木簪,簪头刻着扭曲的镇邪符。
水面突然浮现惊鸿的字迹,是用血写的:“寅时三刻柴房见”。
字迹未干,窗外传来重物落地声——巡夜侍卫的尸体重重砸在窗棂,颈后朱砂印记与山匪如出一辙。
柴房蛛网垂落,惊鸿借着月光撬开地砖。
云归意识浮在识海里,看着妹妹用银铃震碎青砖——十年前母亲埋下的铁匣赫然显现,匣面双鸾纹与萧定权剑佩严丝合缝。
“阿姐看好了。”
惊鸿咬破指尖,在铁匣画出母亲教过的星图。
机关弹开的刹那,数十只血蝶涌出,绕着她们织成茧状。
云归突然能操控右手,惊鸿却握住她手腕:“别动,这是药王谷的噬忆蝶。”
铁匣里躺着半卷龙脉图,还有枚玉势——分明是男子阳物形状,却刻满女书文字。
惊鸿突然嗤笑:“咱们那好嫡兄,竟不知母亲早将慕家把柄刻在这欢愉之物上。”
五更鼓响起时,云归在婚床上惊醒。
萧定权合衣睡在榻上,面具搁在枕边,露出烧伤的左脸——那伤痕走势竟与龙脉图上的赤水河完全一致。
她鬼使神差伸手,却在触及瞬间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
“王妃对这张脸感兴趣?”
萧定权眼底泛起血色,那是饮过尸水的战马才有的浑浊。
云归忽然瞥见铜镜倒影——本该沉睡的惊鸿正在镜中冷笑,用唇语道:“他面具下的龙形胎记...是前朝皇室...”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阿箬的尖叫。
两人冲出门时,小丫鬟瘫在井边,手里攥着十年前沉塘母亲的发簪,井底浮着慕怀远的金丝履——履头沾着带血的陨铁粉。
作者有话说:(注:本章通过“婚床-面具-玉势”三角意象,构建权力与情欲交织的压迫感,为后续姐妹利用性别优势反制做铺垫)下一章是记忆碎片和实施侦破,后期才会揭示所有线索源自于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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