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在数学试卷背面画下第9个时间轴时，刘诗雨的橡皮擦滚到了他鞋边。
"对、对不起......"少女蹲下身时马尾擦过他膝盖，后颈处有块硬币大小的灼痕，和寻人启事上失踪学生耳后的胎记如出一辙。
苏寒突然抓住她手腕："上周西下午，你在哪里？
""诶？
"刘诗雨吓得千纸鹤折纸撒了一地，"化学课我请假去.....""市立医院烧伤科。
"苏寒盯着她手背结痂的伤口，"但那天医院接诊系统瘫痪，所有电子记录被清空。
"他指尖划过少女掌心，那里有三十三道深浅不一的月牙形掐痕——正是他这一个月来夜夜失眠时在床头刻下的数量。
王枭的纸飞机扎中他后脑勺："禽兽啊苏寒，光天化日摸人家姑娘手！
"全班哄笑中，苏寒捕捉到刘诗雨睫毛的异常颤动。
当她俯身捡纸鹤时，发丝间漏出一句颤抖的耳语："你也看见了对吗？
那家会吃人的便利店......"放学铃声在此时炸响。
苏寒转头看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中，赫然悬挂着两轮相位重叠的月亮。
***储物柜里渗出铁锈味时，苏寒正往太阳穴抹第三管薄荷膏。
他认出这是姐姐常用的安神软膏，但此刻膏体里蠕动的银色颗粒分明是微型机械虫。
柜门吱呀开启的瞬间，成百上千只千纸鹤倾泻而出，每只翅膀上都用血写着"SOS"。
"惊喜吗？
"王枭倒挂在消防梯上，手里抛接着睡眠管理局的安眠药瓶，"我在女厕垃圾桶捡到的，你家胆小鬼暗恋者最近药量惊人啊......"苏寒捏碎一只纸鹤。
泛黄的便签纸上，是刘诗雨工整的字迹：不要相信21:07分的苏琳。
他摸出诺基亚手机，屏幕显示20:59。
尖锐的猫叫刺破黄昏。
他们同时转头，看见流浪猫正在啃食一只机械麻雀，齿轮从羽毛间迸溅出来。
王枭突然指着便利店方向："卧槽！
那玩意儿怎么跟充了气的似的？
"原本单层的便利店此刻正在畸变。
霓虹招牌增殖成蜂巢状结构，自动门旋转着吐出购物的顾客——那些人的面孔全是倒置的。
苏寒冲向马路对面。
在即将触及旋转门的瞬间，刘诗雨从斜刺里扑出来抱住他。
卡车鸣笛声擦着耳膜掠过，后视镜里映出少女西分五裂的脸，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
"不能进......现在的你进去会死......"刘诗雨哽咽着举起手腕，电子表盘显示着与苏寒掌心相同的倒计时：48:12:33。
便利店橱窗突然爆裂。
穿和服的店员捧着一盒记忆胶囊微笑，她的右眼窝里插着把铜钥匙。
苏寒看到货架深处闪过穿白大褂的苏琳，她正在用手术刀肢解一具长着王枭面孔的尸体。
"别看！
"刘诗雨捂住他眼睛。
少女掌心渗出冰凉的液体，苏寒尝到血与量子隧穿特有的金属味。
当他挣脱束缚时，便利店己恢复成普通超市，货架上的酸奶生产日期显示着三天前。
***厨房传来剁骨声时，苏寒正用热毛巾敷后颈的沙漏胎记。
监控显示苏琳整晚都在家，但他分明记得三小时前看见她在便利店解剖尸体。
"喝点安神汤。
"苏琳端着砂锅放在餐桌上，刀伤在左手食指关节处泛着蓝光。
当苏寒舀起汤勺时，看见菌菇在汤汁里排列成神经元的突触结构。
他突然将热汤泼向墙壁。
菌菇在接触瓷砖的瞬间活化，伸出触须疯狂叩击通风口。
苏琳的尖叫声中，天花板脱落整块墙皮，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都是不同角度的苏寒。
"惊喜吧？
"苏琳的声线突然变成机械合成音，脖颈皮肤像拉链般裂开，露出底下闪烁的电路板，"我亲爱的实验体007号......"警报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苏寒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看到楼下停着三百辆相同的黑色厢式车，车顶红光汇聚成巨型沙漏。
他按亮手机，23:07。
刘诗雨的短信在此刻弹出：逃！
你姐姐的伤疤是量子锁孔！
用怀表......剩余文字被突然出现的乱码吞没。
苏寒摸向裤兜，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枚刻着"2035"的青铜怀表。
当他按下旋钮时，整栋公寓开始像素化崩塌，在数据流的风暴中心，他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安睡。
而那个沉睡的苏寒后颈上，沙漏胎记正在渗出血珠，在地上汇成两行字：**"欢迎来到第34次轮回"****"这次你准备让谁替你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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