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要走!
不要走......”任平生从噩梦中惊醒,怅然若失地环顾着空荡的房间。
那道熟悉而又亲切的身影,并未出现。
“哥哥失踪快五年了。”
任平生俊秀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下床铺。
清晨的阳光从南向的小窗中洒入,如轻盈的金色丝带,将空气中的尘埃映照得分外清晰。
小窗屋檐下,几只小鸟正欢快地啼鸣。
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和温馨......任平生摸了摸隐隐生疼的后脑勺,脑海里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是南炎城护境军到清河村收取“护境费”的日子。
这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说来话长。
万年前,永恒大陆与长生界的另一个位面发生碰撞,一个名为“暗族”的生物入侵了永恒大陆。
经历了长达数千年的战争,人族联合兽族,将暗族赶出了永恒大陆,并将碰撞产生的五处位面裂缝封印。
尽管取得了与暗族战争的胜利,但永恒大陆的浩劫却并未就此结束。
——暗族在入侵过程中,与人、兽两族的叛徒结合,孕育出了幻兽族。
而今暗族败退,但留在永恒大陆的幻兽族数量庞大,根深蒂固,始终无法彻底清除。
于是,三族对峙至今。
南炎城位于大陆南部的蛮夷之地,是一座与幻兽族领地接壤的边境小城。
由于与前线相隔不远,时不时会有幻兽穿越封锁,到后方作乱。
因此,所有边境小城的城主为了保境安民,纷纷自发组织护境军。
而一城护境军的所有开支,就源于护境费。
弱者出资,强者出力,按人头收费,这本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但总有人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这几年,各地的护境费竟一年比一年高,甚至发生了许多恃强凌弱的事。
一个人的护境费,对任平生而言,并非难事。
他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猎人。
但再优秀的猎人也架不住人心的贪欲。
马家齐,一个和任平生同龄的武者。
一个低阶的一品武者,却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护境军的副统领,在南炎城境内为非作歹,耀武扬威。
此次收取清河村的护境费,他也跟了过来。
在村口的空地上,马家齐掂量了一下任平生交上来的钱袋,故意刁难道:“你哥哥的呢?
他的那一份也得交。”
任平生从未听过如此无耻的要求,自从哥哥去了前线,就免除了护境费。
任平生没好气地答道:“我哥哥可是御前士,更何况,他在战场上失踪了。”
在南疆前线,未找到尸首的御前士,一般会定性为失踪。
马家齐冷笑道:“失踪了?
不会是从前线逃了回来,做了逃兵吧?”
“鬼知道你哥哥藏在什么地方,少啰嗦,快把你哥哥的那份补上!”
见有人侮辱哥哥,任平生被气得青筋暴涨,恨不得给马家齐那张丑陋的嘴脸狠狠来上一拳。
就在任平生发作之际,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拉住了任平生。
“平哥。”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任平生的身后传来。
任平生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梁青青。
梁青青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笑靥如花,似一阵清风,刹那间,将任平生体内所有的怒气吹得烟消云散。
马家齐同样看到了梁青青。
只见人群中的梁青青亭亭玉立,光彩夺目。
哪怕她身着一袭朴素的粗布长裙,也丝毫掩盖不住其婀娜多姿的身材和高雅的气质。
一块天青色的头巾轻轻覆在头上,三千青丝犹如瀑布般披肩散开,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阳光洒下,仿佛给她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华衣,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降临凡尘的圣洁仙子,令人沉醉,无法自拔。
马家齐看痴了,他对梁青青早就倾慕己久。
但当马家齐看到梁青青和任平生亲密接触的模样,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马家齐紧绷着脸,怒火中烧,厉声呵斥道:“快把你哥哥的那份也交了。”
任平生不做纠缠,补上一份护境费。
马家齐连看也不看任平生补上来的钱袋,咄咄逼人道:“少了!”
任平生忍无可忍,冷声道:“瞪大你的狗眼数清楚。”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任平生撂下这句话,便牵着梁青青的手,潇洒地转身而去。
殊不知,任平生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马家齐。
他就像一条毒蛇,目光阴冷地盯着任平生离去的背影。
突然,马家齐纵身一跃,使出全力,一掌拍向任平生的后脑勺。
任平生不是一名武者,来不及闪躲,结结实实地吃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
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任平生还隐约感到有股炽热的力量从挨掌的地方喷出。
只听到一声惨叫,半空中的马家齐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而马家齐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竟被那股炽热的力量烧得焦黑。
炽热的力量来得快,去得快,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鲜有人察觉。
任平生回头望着疼得满地打滚的马家齐,一时怔住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目睹这一切的村民,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任平生。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任平生以普通人之躯,硬扛一品武者的全力一击,不仅跟没事人一样,还让偷袭的马家齐遭到反噬。
如此天方夜谭的一幕,怎能不令人震惊。
人群一时喧哗了起来,各种议论声纷至沓来,让身处声浪中心的任平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后脑勺的疼痛和炽热越来越强烈,“啊!”
地一声长啸,任平生倒在了梁青青的怀中。
迷糊中,任平生隐约听见马家齐气急败坏地乱叫着。
“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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