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嘈杂的人声,隐约能听见“流民”“青岚山”这样的词。
姜念初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扑面而来的是湿润的泥土气息。
远处的青岚山脉如一道绿色的屏风,将北方的干旱隔绝在外,山脚下的官道上,三三两两的流民正扶老携幼地走着,衣裳破旧,脚步蹒跚。
“阿姊别看了,里正爷爷说,不让咱们管流民的事。”
阿禾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声音里带着几分害怕,“上次你给王大叔治伤,回来就被里正爷爷骂了好久……”姜念初转身,看着弟弟眼里的担忧,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某个场景:里正带着几个壮汉闯进家里,摔碎了她刚熬好的药汤,恶狠狠地说:“你爹怎么死的还不清楚吗?
再敢乱给人治病,小心连你弟弟都保不住!”
原来如此,姜念初恍然大悟。
父亲的死,母亲的失踪,里正的警告,都在告诉原主,这个世道容不得她心慈手软。
可原主终究还是违背了警告,首到耗干最后一丝力气。
“阿禾,以后阿姊会保护你。”
姜念初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弟弟的眼睛,“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她指尖轻轻抚过眉心的朱砂痣,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涌动,像是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就在这时,一阵眩晕袭来,姜念初踉跄着扶住桌子,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青铜药箱的虚影,上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苏醒,万象医牍系统启动,当前功德值:0。”
“系统?”
姜念初愣住。
作为现代人,她对穿越送系统这个梗并不陌生,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竟然真的带着系统穿越了。
她马上镇定下来,闭上眼睛,试着和脑海里的声音沟通,想问问系统具体情况时,却只听见一句:“待宿主功德值达到一定数额后方可解锁,救人积德,损人减德,宿主请好自为之。”
再睁开眼时,青铜药箱己经消失,只留下指尖淡淡的温热。
姜念初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流民,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实验室的初衷——她研究九星连珠与经络共鸣,本就是为了找到更有效的治病方法,如今穿越到这个医药匮乏的年代,或许正是命运的安排。
“阿禾,把咱们的药箱收拾一下。”
姜念初忽然开口,“去村口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人。”
阿禾瞪大了眼睛:“可是里正爷爷……”“别怕,”姜念初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就站在村口,不进村,只给路过的流民送点热水和草药。”
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咱们姜家的女儿,总不能看着人病死在眼前不管。”
阿禾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跑去墙角拖出个破旧的木箱。
箱子里整齐地码着陶制药瓶、纱布和几卷竹简,最底层还藏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那是原主省给弟弟的。
姜念初看着弟弟忙碌的身影,忽然感觉胸口暖暖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薄茧让她想起原主的坚持,眉心的朱砂痣仿佛在提醒她,这具身体承载的不仅是一个生命,更是一份责任。
走出木门,晨光正好。
小院里种着几株薄荷,叶子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姜念初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叶片,清晰地“看”见薄荷体内的脉络在流动,那是一种清新的、带着凉意的“气”,就像夏日里的一阵微风。
“阿姊,你看!”
阿禾举着个竹筒跑过来,“我装了点井水,还放了薄荷叶,路过的人喝了能解暑。”
姜念初笑了,接过竹筒,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哭喊:“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个面色发青的孩童,跌跌撞撞地从官道上跑来,身后跟着几个村民,脸上满是焦急。
“晚晚姑娘!”
妇人看见姜念初,立刻扑过来,“行行好,我家虎娃发烧三天了,药铺说要五钱银子,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姜念初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虎娃的额头,烫得惊人。
她解开孩子的衣襟,看见胸口有几颗暗红色的疹子,心中一紧——这是风寒入里化热,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引发惊风。
“阿禾,去把金银花和连翘煎成水,再找点石膏。”
姜念初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翻出纱布,用井水浸湿后敷在虎娃额头上。
她注意到,自己在翻动药材时,指尖不自觉地避开了几味有毒性的草药,仿佛身体本能地知道该如何用药。
“姑娘,我们没钱……”妇人哭着说,“等过几天当家的回来了,一定把银子送来……”“先治病。”
姜念初打断她,“银子的事以后再说。”
她抬头看向周围。
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一些流民。
北境大旱,村子靠近官道,村里流民越来越多。
发现不少人都带着伤病,有的脚上磨出了血泡,有的咳嗽不止,还有的发着低烧。
阿禾很快煎好了药,姜念初接过药碗,吹凉后喂给虎娃。
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救助发热患儿,获得功德值+5,当前功德值:5。”
青铜药箱的虚影再次浮现,边缘的鎏金纹路似乎亮了一丝。
姜念初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系统的功德机制。
她抬头看向妇人,发现她头顶悬浮着一个绿色的数字“1”,而虎娃头顶则是“5”——大概是因为救助孩童获得的功德更高。
“谢谢姑娘,谢谢菩萨保佑!”
妇人连连磕头,周围的流民也纷纷围上来,请求姜念初帮忙看看伤病。
姜念初看了看弟弟,阿禾正抱着药箱,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却也有一丝兴奋。
她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在村口支起一张桌子,用最简陋的药材,救治一个又一个流民。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姜念初大声说,“我这里有治外伤的金疮药,退烧的草药,还有止咳嗽的枇杷膏。
没钱没关系,以后有机会路过,带点草药来就行。”
流民们顿时松了口气,开始自觉地排队。
姜念初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为每个人诊治,指尖触碰到他们的皮肤时,偶尔能“看”见体内的病气,就像一团团黑色的雾,缠绕在经络上。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根据这些病气的位置,准确地开出药方,仿佛原主的记忆和她的现代医学知识正在慢慢融合。
不知不觉,太阳升到了头顶。
姜念初送走最后一个流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汗水浸透,喉咙也有些发哑。
阿禾蹲在旁边,正用竹筒给她倒水,小脸上沾着灰,却笑得格外灿烂。
“阿姊好厉害,比娘亲还厉害!”
阿禾说,“刚才那个大叔的脚伤,你用蒲公英敷了之后,血马上就止住了!”
姜念初笑了笑,忽然感觉掌心一阵刺痛。
她低头看去,发现指尖渗出了一点血——刚才在处理一个化脓的伤口时,不小心被木刺扎到了。
“阿姊,你手流血了!”
阿禾惊呼,连忙从药箱里翻出金疮药。
姜念初任由弟弟为她包扎伤口,目光落在小院的篱笆上。
那里爬着几株牵牛花,紫色的花苞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她忽然意识到,她真的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并不是在梦里,这里的规则和现代是完全不同的,她必须学会利用自己拥有的知识结合原主的记忆和这具身体的特殊能力,才能在这个乱世好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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