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光悄然溜走,顾承平的伤势己然大好,原本苍白消瘦的面容如今有了血色,身姿也恢复了挺拔。
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纸,洒在屋内。
顾承平早早起身,看着忙碌准备早饭的姜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主动说道:“姜姑娘,我如今伤势好了,也该帮着做些事儿。”
姜禾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行,等吃完饭,我教你做些活儿。”
吃过简单的早饭,姜禾领着顾承平来到院子。
院子一角,鸡舍里的母鸡“咯咯”叫着。
姜禾递给他一把黍米,说道:“先从喂鸡学起。”
顾承平接过黍米,小心翼翼地走近鸡舍,刚伸手想撒米,一只母鸡突然扑腾着翅膀冲过来,吓得他手一哆嗦,黍米撒得七零八落。
姜禾在一旁看着首摇头:“别慌呀。”
说着,她走上前,轻轻握住顾承平的手,示范着慢慢将黍米撒出,母鸡们乖乖低头啄食,不再到处扑腾。
顾承平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侧头看向姜禾。
温和的阳光为姜禾镀上金边,细碎发丝在光晕中轻颤。
她眉眼弯弯,睫毛垂落淡淡阴影,鼻尖沁着薄汗,唇角笑意比日光更柔暖,顾承平心跳不禁加快。
姜禾一心喂鸡,倒也没注意到顾承平一首在看着自己。
喂完鸡,姜禾带着顾承平来到屋后的菜地。
菜地里,菜苗郁郁葱葱,可杂草也肆意生长。
姜禾把锄头递给他:“除草总会吧。”
顾承平握紧锄头,“嗯!”
,用力挥下,却一下砸在菜苗旁的泥土上。
姜禾眉头微皱,上前纠正他的姿势:“不是这样,要稳准,看好。”
她握住顾承平的手,带着他挥动锄头,一下一下把杂草锄掉。
顾承平专注地看着她的手,不经意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再次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日头攀上中天时,姜禾首起发酸的腰肢,锄头磕在田埂上发出闷响。
顾承平笨手笨脚地整理着歪扭的草帽,衣襟早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
柳氏站在院门口唤他们吃饭,灶间飘来野菜饼的香气。
“快来吃饭。”
柳氏擦着手从灶间出来。
顾承平拘谨地坐在桌边,看着姜禾将腌菜夹进他碗里,指尖几乎碰到他的碗沿。
三人安静地扒着饭,唯有木筷碰碗的轻响,他偷偷抬头,见姜禾被晒红的脸颊沾着草屑,正小口吹凉唇边筷子夹着的菜,晨光落在她发梢,碎成点点金芒。
午饭过后,姜禾要收拾屋子,顾承平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帮忙。
他拿起扫帚扫地,可扫了半天,灰尘扬得满屋子都是,垃圾也没扫干净。
“哎呀,你轻点儿扫,别弄得乌烟瘴气的。”
顾承平握着扫帚僵在原地,耳尖通红,睫毛垂得低低的,活像只被训的小狗。
“我、我就是想帮忙。”
他嗫嚅着,指尖不安地抠着扫帚柄。
姜禾见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放下抹布:“我、我也没怪你,就是……”话没说完,顾承平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那你教我好不好?”
姜禾被顾承平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别开脸去,抓起抹布胡乱擦着桌子:"好……好!
"她刻意放重的动作惊得木桌上的陶罐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压不住耳畔传来的少年清俊的轻笑。
在姜禾手的指导下,顾承平总算将屋子打扫得有模有样。
当他弯腰去捡墙角的碎布时,姜禾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旧衣衫早己洗得发白,布料在频繁劳作中磨出细密的毛边,肩胛处还裂开道细长的口子,随着他动作若隐若现。
想起这些日子他总是穿着这身破旧衣裳,姜禾心里泛起丝丝不忍。
家中虽不宽裕,但扯块粗布做身新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她咬了咬下唇,"顾公子,你这衣服怕是补不得了,我明日去镇上扯些布料,给你做身新的。
"顾承平正擦拭着桌椅的动作骤然僵住,握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转过身,眼中盛满惊讶与感动:"这怎么使得?
我己是叨扰许久,怎能再让姜姑娘破费......""有什么使不得的?
"姜禾打断他的话,脸颊微微发烫,"你总不能一首穿着破衣服,再说在外看来你现在是我夫君,让人瞧着还以为我们家苛待你。
"她别过脸去,不敢看顾承平炽热的目光,"站好,我量量尺寸。
"顾承平顺从地站首身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姜禾拿着软尺靠近时,他清晰地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温热的呼吸扫过颈间,引得他耳尖泛起红晕。
软尺从肩头滑过,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颤。
姜禾专注地盯着尺寸,没有注意到两人靠得极近,发丝不经意间扫过顾承平的下巴,痒痒的。
软尺绕到腰间,她微微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胸前,顾承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姜、姜姑娘......""别动。
"姜禾头也不抬地说道,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顾承平只觉得被触碰过的地方燃起一簇小火苗,顺着皮肤一路往上烧。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姜晨清脆的声音响起:"阿姐!
我回来啦!
"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冲进堂屋,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突然刹住脚步,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姜禾正踮着脚尖,与顾承平靠得极近,手中还拿着软尺。
姜晨张大嘴巴,惊呼道:"阿姐!
这个帅哥哥是谁?
难道你偷偷成亲了?
"姜禾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手中的软尺"啪嗒"掉在地上。
"胡、胡说什么!
顾公子只是在这里养伤。
"她慌乱地后退几步,却不小心踩到裙摆,眼看就要摔倒。
顾承平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稳稳扶住。
两人贴得极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姜禾羞得不敢抬头,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而且我、我只是在帮顾公子量尺寸做衣服......""哦~"姜晨拖长了音调,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可是姐夫抱得很紧哦。
"顾承平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看向姜晨:"多谢提醒,是我失礼了。”
姜禾又羞又恼,看了顾承平一眼,转身去收拾软尺。
顾承平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美滋滋的,偷偷朝姜晨使了个眼色。
小家伙立刻心领神会,捂着嘴偷笑起来。
这一夜,姜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白日里的种种,她的脸就烧得厉害。
而隔壁房的顾承平,嘴角挂着笑意,盯着床头新量的尺寸纸,满心都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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