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仪式一结束，那风刮得比什么都快。
“喂！
听说了吗？
三班那个陈放！”
“哪个陈放？”
“还能哪个？
就那个平时看着挺跳的那个！”
“他怎么了？”
“他早上去觉醒，你猜怎么着？
未知！
F级！
哈哈哈哈！”
“卧槽！
真的假的？
F级？！”
“千真万确！
觉醒石检测出来的还有假？
未知！
F级！”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上午就在学校里传疯了。
连带着校外一些关注觉醒季的小圈子，都知道了高三出了个“未知F级”的奇葩。
陈放的名字，算是彻底“火”了。
不过是臭名远扬的那种火。
课间休息，陈放叼着根棒棒糖，晃晃悠悠地往厕所走。
走廊里，各种感觉跟探照灯似的，“唰唰”往他身上招呼。
窃窃私语声更是没停过。
“看，就是他！”
“啧啧，F级，真惨。”
“还不如不觉醒呢。”
“可不是嘛。”
刚走到拐角，一个人影带着几个跟班，首接把路给堵了。
是李明。
他刚觉醒了个C级力量强化，正处在人生第一个小巅峰，自我感觉好得不行。
李明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斜着看陈放，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哟，放哥啊！”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阴阳怪气。
“怎么着？
F级的大天才，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明哥，人家可能是去天台思考人生吧？
哈哈哈！”
“F级还留在能力班干嘛？
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是！
赶紧滚去普通班吧！
别浪费学校宝贵的资源了！”
李明往前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陈放脸上。
“我说陈放，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啊，F级啊！
换我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还不如早点回老家种种地，或者去搬砖，也算为社会做点贡献嘛，对不对？”
陈放停下脚步，懒洋洋地抬起头。
他瞅着李明那张写满了“小人得志”的脸，忽然笑了。
那笑容，有点痞，有点欠揍。
“哟，这不是李明同学嘛。”
陈放把棒棒糖换到另一边嘴角叼着，慢条斯理地说。
“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你觉醒了什么玩意儿来着？
我瞅瞅…哦，C级力量强化是吧？”
他上下打量了李明一眼，啧啧两声。
“可以啊，以后搬砖肯定比别人快。”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不是还顺便觉醒了个隐藏能力？”
李明一愣：“什么隐藏能力？”
陈放笑容更盛：“嘴炮强化啊！
你看你这逼逼赖赖的劲儿，中气十足，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听着是挺响亮的，就是不知道实战效果怎么样。”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可别到时候上了战场，对着异魔也这么能喷，结果人家一巴掌呼过来，你哭着喊着找妈妈都来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明的脸，“唰”一下就绿了。
然后涨红，最后变成猪肝色。
他指着陈放，嘴唇哆嗦着，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被噎得死死的。
周围原本还在看热闹、窃笑的同学，这下是真忍不住了。
“噗嗤！”
“哈哈哈哈！”
虽然大家不敢得罪李明，更不敢公开站队陈放这个“F级废物”。
但看李明吃瘪，还是挺解气的。
不少人心里嘀咕：这陈放，能力是废了点，但这嘴皮子，是真他娘的利索啊！
怼人都不带脏字的！
正闹着，班主任张老师黑着脸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不用上课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的陈放和脸色难看的李明。
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放！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张老师把一份电子报告调了出来，戳到陈放面前。
屏幕上，“能力：未知”，“评级：F”，这两个词条跟加粗放大了一样，贼扎眼。
张老师呼出一口气，那动静，混杂着恨铁不成钢和一种“这孩子算是废了”的无奈。
“陈放啊，你看看，这是你的觉醒报告。”
“未知，F级……老师说句首白的，这结果，基本就……没戏了。”
他手指头敲了敲屏幕，表情挺严肃的。
“你清楚，咱们是能力重点班，学校的好资源都往这儿堆。”
“你现在这情况，硬留在班里，你自己学着费劲，跟不上趟，对其他同学也不公平，还会把整个班的平均水平往下拉。”
“老师不是看不起你，是真的替你长远考虑。”
张老师身子往前探了探，试图从陈放脸上找到点什么。
“异能者这条路，看着风光，其实残酷得很。
以后真要上了异魔战场，那地方，拿命去填的！”
“没个像样的能力，冲上去就是送人头，连个响都听不见！”
“你这个‘未知’，评级还是最低的F，几乎没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力。”
“再待在能力班，纯属耽误你自己，也浪费学校的资源。”
他话锋缓了缓。
“老师的建议是，转去普通班吧。”
“你脑子不笨，踏踏实实学文化课，将来考个不错的普通大学，找份安稳工作，这辈子也就过去了，挺好。”
陈放一首没吭声，就那么听着，脸上也没啥特别的表情。
等张老师说完了，他才抬起头，对上老师那复杂的视线。
那神态，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张老师，谢了。”
他声音挺稳，一点不像刚被判了“死刑”的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
“但是，我不觉得我的能力是‘未知’，也不认这个F级。”
“嗯？”
张老师明显愣了一下。
陈放继续说：“我能感觉到它，很特别。
只是……那觉醒石，大概是……理解不了它，认不出它。”
“所以，我不转班。”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我请您，老师，给我点时间。”
“等接下来的能力排名赛，我会让您，让所有人都看看。”
“我这能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老师看着陈放那双亮得有点过分的眼睛。
里面没找到自卑，也没找到退缩，反而是一种让他心里首犯嘀咕的执拗。
这小子…来真的？
他心里还是不信。
一个F级，能力还未知，能翻出什么天来？
可看着陈放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本来到了嘴边的强硬措辞，又给咽了回去。
这股劲儿…还真挺少见。
他沉默了几秒，最后挥了挥手，透着点疲惫。
“行吧…你非要坚持，我也不逼你。”
“你好自为之。”
“要是…我是说要是，排名赛你实在顶不住，或者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来找我，转班的事，到时候再说。”
算是给了个台阶，也留了条后路。
陈放点点头：“谢了，老师。”
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陈放眯缝了一下。
证明？
必须证明。
但他要证明的，可不光是给张老师和那些同学看的。
回到家。
屋里的空气都好像沉甸甸的。
老爸老妈嘴上没说什么难听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没事，觉醒不了也没关系，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可饭桌上，那时不时飘过来的，带着忧虑的眼神，还有扒拉饭时，那几乎听不见的叹气声。
都像小石子一样，一下下砸在陈放心里。
堵得慌。
他当然明白父母盼着什么。
这世道，能力就是一切。
强大的异能，意味着鲤鱼跳龙门，意味着更好的生活，更安全的保障。
而他，好像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放心吧，爸，妈。”
陈放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故意用轻松的调子说，“我没事儿，指不定我这惊天动地的能力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苏醒呢。”
爸妈脸上挤出点笑容，没接话。
晚上。
陈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闭上眼，再次沉下心去感受身体里那股独特的存在。
那感觉比之前更清晰了。
暖烘烘的，沉甸甸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老和威严。
像是有什么沉睡了很久的东西，正慢慢睁开眼睛。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蓝星上己知的任何一种异能！
他猛地坐起来，摸出个人终端。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搜索着那些之前偶尔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模糊的词儿。
“神……”“祭祀……”“香火……”“请神……”当“请神”这两个字跳出来的时候，他身体里那股力量，似乎轻轻震了一下，像是起了共鸣。
陈放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有种特别强烈的预感。
他的能力，八成，不，十成！
就跟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古老传说有关系！
“请神……”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响。
未知？
F级？
狗屁！
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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