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哆哆哆"三声连响。
帐篷内静得能听见针落,五百多名观众集体屏住了呼吸。
乔天翔蒙着双眼,双手各夹三把明晃晃的钢刀,站在旋转木盘十五步开外。
他微微侧头,似乎在用耳朵捕捉木盘转动的频率。
木盘上绑着一位女助手,她周围己经插着十二把飞刀,组成了一个危险的轮廓。
"最后一组。
"乔天翔嘴角扬起标志性的弧度,声音不大却能让帐篷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楚。
手腕一抖,六把飞刀几乎同时脱手。
刀光如电,女助手闭上眼睛,耳边传来飞刀精准嵌入木盘的震动声。
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被一个完美的刀圈包围,最近的刀锋距离她的脖颈不到一寸。
帐篷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
乔天翔扯下蒙眼布,向观众鞠躬致意,额前的汗水在煤气灯下闪闪发亮。
他的目光扫过前排观众,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座位稍作停留——那个穿着考究西装的年轻男子又来了,连续第十七天。
"感谢各位捧场!
明晚七点,大世界马戏团继续为您带来惊险与欢乐!
"乔天翔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喊道,再次鞠躬后退场。
回到后台,乔天翔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帐篷里的闷热和表演的紧张让他的衬衫湿透了,贴在精瘦的背上。
"乔哥,前排那位少爷又让人送东西来了。
"助手小王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走过来。
乔天翔皱了皱眉,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金怀表,表盖上刻着他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
他轻轻合上盖子,摇了摇头。
"退回去吧,跟以前一样。
"小王面露难色:"可是乔哥,这己经是第三次了。
前两次送的金笔和宝石袖扣你都退了,这次再退,会不会...""那就再加一句,说我很感谢,但太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乔天翔打断他,从桌上拿起一束简单的白色茉莉花,"这种就很好,告诉他我喜欢这个。
"小王瞪大眼睛:"这束花也是祁少爷送的,不过是开场前让花童随便送的,没留名..."乔天翔正要解开表演服的手顿了一下,低头嗅了嗅茉莉花的香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就留着这个吧。
"他找出一个旧玻璃瓶,灌上水,把花插进去,摆在化妆镜前。
镜子映出他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微微下垂的桃花眼,和因为常年表演而晒成小麦色的皮肤。
"乔哥,团长说新到的那批动物得去看看,特别是那只猴子,状态不太好。
"另一位团员在门外喊道。
乔天翔应了一声,迅速换好常服,临走前又看了眼那束茉莉花。
帐篷外,大世界马戏团的招牌在夜风中轻轻摇晃,霓虹灯勾勒出"上海第一马戏团"的字样。
1925年的上海,华洋杂处,纸醉金迷,而马戏团则是这座城市最受欢迎的消遣之一。
乔天翔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观众离场的通道中,祁家小少爷祁明泽正盯着被退回的金怀表,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
"有意思,"祁明泽对身边的随从说,"查查这个乔天翔的底细。
不要惊动他。
"随从点头称是,而祁明泽的思绪己经飘到了明天晚上——第十八场演出,他决定要换个方式接近这位神秘的马戏团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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