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透肩胛骨的瞬间,萧云璃闻到了熟悉的沉香味。
"家主还是这般天真。
"三长老转动着鎏金手炉,青烟从炉顶仙鹤口中袅袅溢出,"灵脉计划必须终止——用你的命。
"她踉跄着退至悬崖边缘,身后碎石簌簌滚落。
十二名持枪者形成半圆,枪口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是淬过南疆蛇毒的破甲弹。
血顺着战术手套滴在祖传玉佩上,那枚刻着凤鸟衔穗纹的玉璧突然发烫。
"十年前你们推我上位时,说的可是守护灵脉。
"萧云璃拇指摩挲着玉佩边缘的缺口,这是母亲临终塞进她手里的最后一件信物。
夜风卷起高定西装下摆,露出腰间暗藏的银丝软剑。
二长老的机械义眼红光暴涨:"要怪就怪你太像凤栖梧!
"她突然嗤笑出声,染血的左手按上心口。
子弹贯穿伤在肋骨下灼烧,却比不过掌中玉佩传来的刺痛——这枚凤纹古玉正吸收着她的血,纹路泛起妖异的金红。
"所以七年前我父母飞机失事..."她故意踉跄半步,暗卫的枪口随之压低半寸,"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海浪在百米下的礁石区炸开轰鸣。
三长老的指尖划过算盘某处机关,两枚银珠激射而出。
萧云璃旋身避开,银珠却在她原本站立处爆开紫色毒雾。
腐肉般的恶臭弥漫间,她终于摸清玉佩的激活规律:每承受一次攻击,玉内脉络就明亮一分。
"您老了。
"她忽然扯开浸透鲜血的白西装,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十年前给我换心手术时,就没发现少放了个零件?
"暗卫们呼吸骤乱。
当年那颗心脏来自叛逃的凤家天才,也是灵脉计划首位祭品。
趁众人愣怔的刹那,萧云璃拇指按进弹孔。
温热血浆喷溅在玉佩上,凤目部位应声裂开细纹。
天地间响起清越啼鸣,似有无数古钟在云层之上共振。
"阻止她!
"三长老的咆哮变了调。
子弹暴雨般倾泻,却在触及她周身三尺时凝滞空中。
玉佩碎成九块悬浮环绕,每片残玉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黄沙战场、深宫血泊、还有...一条闪着磷光的古河道。
萧云璃在剧痛中大笑。
原来历任家主传承的不仅是玉佩,还有被封印的时空坐标。
她迎着枪口张开双臂,后仰时瞥见三长老扭曲的脸——那人正疯狂按动算盘,却解不开自己亲手设计的死局。
下坠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意识。
她看见三百年前某位先祖站在同样的悬崖,将玉佩按进少女心口;看见父母实验室里闪烁的星图,仪表盘数字与玉佩裂纹完全重合。
最后一块残玉贴上她眉心时,浪涛声突然清晰。
不是太平洋的怒潮,而是混着青苔气息的河水,裹着谁的惊呼:"快看!
那灾星又浮起来了!
"剧痛从西肢百骸褪去,萧云璃在刺骨冰寒中睁开眼。
浑浊的河水灌入鼻腔,粗布麻衣缠住手脚。
岸上几个扎总角髻的孩童正朝她扔石块,最胖的那个抡圆胳膊:"砸!
砸死这克死爹娘的扫把星!
"额角突遭重击,血腥味唤醒了战斗本能。
她猛然蹬水翻身,瞥见河底异象——发光鱼群组成展翅凤鸟,与玉佩残影重叠。
水流突然形成漩涡,腕间尚未愈合的弹孔渗出血丝,在河水中勾出诡异符纹。
"喀啦!
"似有琉璃盏在颅内炸裂,周遭水流被抽成真空。
她看见自己漂浮在球形空间内,西周堆满稻谷与药匣,中央泉眼正咕嘟冒泡。
还没来得及触碰,窒息感再度袭来。
"轰!
"河水重新包裹全身的刹那,岸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萧云璃挣扎着浮出水面,正看见那群孩童连滚带爬地逃窜。
他们背后的老槐树上,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赫然插着三支雕翎箭。
血珠顺着箭杆滚落,在河面晕开淡金涟漪。
萧云璃抓住最近那支箭,箭镞上的狼头图腾还带着体温。
对岸密林深处,一双比狼更凶戾的眼睛一闪而逝。
她忽然低头笑了。
浸透的粗布衣下,心口疤痕正在发烫。
那里本该嵌着机械心脏的位置,此刻传来久违的、真实的心跳。
"咚、咚、咚"与二十里外某座荒庙里的青铜古钟,共振出相同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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