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礼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清晰的上海码头。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西装领口。
六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码头上人头攒动,黄包车夫吆喝着招揽生意,报童挥舞着报纸在人群中穿梭。
齐思礼提着皮箱走下舷梯,皮鞋踩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煤油和汗水的味道,这是故乡的气息。
"让开!
都让开!
"一阵骚动从身后传来,齐思礼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群推搡着向旁边倒去。
他踉跄了几步,手中的皮箱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马蹄几乎擦着他的裤腿。
"小心!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齐思礼只觉得腰间一紧,被人用力拉了一把。
他跌进一个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怀抱,鼻尖擦过对方柔软的丝绸衣料。
"你没事吧?
"齐思礼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外罩一件浅紫色开司米披肩。
她的眉眼如画,唇色嫣红,此刻正微微蹙着眉,关切地望着他。
"多谢小姐相救。
"齐思礼连忙站直身子,后退半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扶着对方的胳膊,连忙松开。
少女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方才是我家的马惊了,差点伤到你,该是我道歉才是。
"她说着,弯腰捡起齐思礼掉落的皮箱,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齐思礼注意到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玉镯子,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姐!
小姐!
"远处传来仆人的呼喊声。
少女将皮箱递给齐思礼,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了,我叫宁时秋。
若是在上海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宁公馆找我。
"宁时秋。
齐思礼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旗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朵摇曳的莲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齐思礼才收回目光。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皮箱,发现箱角有一道浅浅的裂痕,露出里面的一角文件。
那是他准备应聘圣约翰大学教职的推荐信。
三天后,齐思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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