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画皮新娘金陵城·子时三刻沈昭指尖的银刀割开第三具女尸的喉管时,铜盆里的艾草灰忽然无风自扬。
停尸房的烛火倏地暗了三分,青白色月光透过窗棂投在尸身的脸上——那张本该被剥去面皮的脸,此刻竟诡异地浮出一层胭脂色。
"喀嗒"。
解剖刀坠地的脆响惊醒了恍惚的沈昭。
她看着自己映在铜镜里的影子,鬓角的冷汗凝成珠子滚进素麻衣领。
镜中倒影却比她慢了一拍抬手,染血的指尖在镜面划出一道蜿蜒红痕。
"蓝家娘子...还我骨..." 幽咽的女声贴着耳廓炸开时,沈昭猛地转身。
十二具盖着白布的尸床纹丝未动,唯有她方才剖验的那具新娘尸体不知何时翻过了身。
裸露的脊背上,原本平滑的剥皮伤口里渗出荧荧青光,竟是一簇簇磷火拼成的《葬花阴》残句。
"二十年了,你们蓝家人还要造多少杀孽?
" 苍老沙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沈昭攥紧父亲留下的《洗冤阴录》。
门轴吱呀转动的刹那,她将银刀横在胸前,却见来人是城南专缝殓衣的薛婆婆。
老人浑浊的右眼蒙着白翳,左眼却亮得骇人,枯枝般的手直指尸床:"你爹就是勘破蓝氏秘术才遭横死,如今你要步他后尘?
" 沈昭呼吸一滞。
三日前父亲验完首具新娘尸首便七窍流血而亡,临终前死死攥着半枚刻"蓝"字的玉珏。
此刻那玉珏正在她袖中发烫,烫得腕间浮现出蛛网状的红痕。
薛婆婆突然暴起扣住她手腕:"阴骨咒!
你果然流着蓝家的血!
"老人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每逢月蚀,金陵城就要丢十二个新娘,剥下的面皮都送去——" 破空声打断未尽之言。
沈昭只觉面颊溅上温热液体,薛婆婆喉间已插着支描金箭。
她踉跄着撞翻铜盆,艾灰扑在尸身伤口上,磷火竟凝成个戴凤冠的人影。
那人影朝西面抬手指去,沈昭顺着方向望去,正见窗纸上映着个怀抱琵琶的男子剪影。
西市·天香阁遥夜抚过琴弦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他覆眼的白绫下渗出两道血痕,琵琶腹中藏的窥阴罗盘针尖乱颤。
方才用弦音灭口的老婆子,身上竟带着蓝氏往生阵的残符。
"公子这曲《离魂调》,怕是勾了不该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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