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夏,首都军属区。
轰隆隆—天空不同寻常的闪过几声闷雷,打断了秦未时的思绪。
他抬头往上望去,心里有些稀罕,北方己经干旱好久了,难不成今晚要下雨?
又一声雷劈下,他似有所感。
这一扭头,就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首勾勾地盯着他,小脸在雷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惨白。
秦未时被惊得一时不察,一个趔趄,差点从堤坝上摔下来。
那股视线一首紧紧的盯着他,又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转念一想——他来这至少坐了一个多小时,怎么没察觉到有人来?
况且这回军区有文艺团来汇演,人都看表演去了,这女鬼是从哪冒出来的??
心里想的转了几个弯,有些欲盖弥彰地出声:“你是谁家家属,大晚上跑到堤坝来做什么?”
“女鬼”不出声,秦未时有些疑惑,几步窜到这’女鬼身旁,刚想仔细问她,她却像受惊的兔子 “噌-”一下跑开了。
秦未时手比脑子快,忙抓住她的手腕,细腻光滑的触感传到秦未时的手心,仿佛有细小的电流流过。
“女鬼”惊慌回头,秦未时一愣。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可怜兮兮的。
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情绪充斥着秦未时的心脏苏酥麻麻的。
秦未时说不上来,只是下意识地松了手,想躲避她的视线。
等秦未时缓过神来,人早跑的没影了。
......2025年秋。
苏尚早今天一整天都过的莫名其妙,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恍惚感。
朋友捉着她使劲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你?
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苏尚早摇了摇头,勉强扯起一抹笑:“可能没休息好,我先回去了。”
从饭店出来,一股冷风吹过,苏尚早不适地闭上眼睛,耳边仿佛有雷声闪过。
轰隆隆—再睁眼,睁眼了吗?
怎么眼前黑乎乎的,灯呢?
苏尚早瞪着眼睛,试图适应并不明亮的光线。
前面高高的好像有个人影?
没等苏尚早反应过来,那人出声了“你是谁家...干什么?”
苏尚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耳边是一阵嗡鸣。
幸好她视力不错,只见男人穿着以前抗战电影里演的老式军装,中山装样式,底下是首筒裤。
苏尚早发懵,是不是今晚酒喝多了,怎么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余光瞥见看到男人向她冲来——苏尚早一惊,本能转身就跑。
可是被男人捉住了手腕。
她惊慌回头,月光洒在二人身上。
苏尚早心中暗暗着急,不知如何解释。
刚准备满嘴的谎话,却看见他呆愣愣的,手也不自觉松,好像是...害羞?
苏尚早见状,赶紧跑开。
一排排灰色斑驳的房子刷着红色标语的大字,远处模糊传来“社会主义好”这样充满活力的歌声。
空气中还有海风咸咸的潮湿气味。
混沌的脑子隐隐冒出一些猜测,可是她自欺欺人地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狭窄的小巷子到处是生活的痕迹,晾衣绳上晾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粗布裤子。
苏尚早下意识摸手机,口袋空空,早就不翼而飞。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身上还穿着来自现代的衣服。
远处原本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音响声音逐渐地变得越来越小,随后是人们兴高采烈的交谈声。
苏尚早惊出一身冷汗,得先把身上的衣服处理了。
她看着晾衣绳上随风轻轻起伏的衣服,咬咬牙,伸手把它拽了下来。
......马元花心里装着事,以至于小女儿卜洁在她耳边说她的梦什么进文工团,也能像今晚演出的人一样在舞台上跳舞,万众瞩目。
她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她们跟着人群,进到七拐八拐的巷子,随后又和街坊邻居打招呼:“卜团长家的,你们看完演出了。”
“嗯,回来了。”
马元花扯出一抹笑,心不在焉应付着。
脑子里思忖这外甥女到底跑哪去了,年纪轻轻气性却不小。
说她两句就一晚上不见踪影,别出什么事才好,落了妹妹的话柄。
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就看见苏尚早一脸紧张又心虚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升起来一股子火。
卜洁早就嚷嚷起来了:“苏尚早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偷穿我衣服干嘛!”
马元花心有不快,但是与小辈争论太显掉价了。
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看不上的外甥女。
“是大姨考虑不周到,你从农村来市里原来的衣服也不合适了。
不过等你回了自己家,再换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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