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炸裂开的紫红闪电。
伴随着轰隆的雷鸣,狂风裹挟着大颗大颗的雨水坠落,暴雨倾盆。
鸦隐从睡梦中猝然惊醒,她坐首身体,大口大口喘着气。
明明前一秒她还坐在失控的超跑上,同迎面驶来的大卡车相撞,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
伸手触摸到额角渗出的汗珠,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违和——这不是二十西岁的她,所独居的别墅。
身上软毯的触感如丝绒般绵软,是利加王国特有的丝羽雀的羽毛所制。
空气中浮动着雪松的清冽香气。
顶头仿宫灯铃兰的缠枝吊灯流泻而下的光线,床榻旁的苔藓景观状地踏……房间里的一切都符合她的喜好。
——皆是她少女时的偏好。
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击了鸦隐的大脑。
她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一本封皮为绿藤缠绕着玫瑰图案的泛黄书本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鎏金的书名赫然显现——《平民转校生:成为了天骄们的心尖宠》书页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与此同时,无数影影绰绰的书中剧情一股脑儿地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被强行灌注庞大的文字及影像画面信息的鸦隐,终于缓过了神来。
即便一贯擅于忍耐,巨大的痛感逐渐散去后,黏腻的汗水也浸透了她的后背。
饱满的红唇缓缓向上勾起:“原来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而己呀。”
而她的存在,也只是一个碍了所有人眼的阻碍,亟待被除之而后快的炮灰。
哈,真是——“叩叩。”
有节奏的两道敲门声响起,女佣的声音自卧室门外传来:“小姐,到八点了。”
鸦隐深呼吸了几下,压下了心中的愤懑,待面色恢复平静:“请进。”
女佣端着托盘轻巧地推开门,步履无声无息。
视线扫过,古朴的银质百花掐丝托盘上,躺着三颗深海鱼油和一小支红参饮剂。
这也是她少女时期的习惯,每晚八点定时服用滋养的补品。
鸦隐微笑点头:“谢谢。”
女佣萍萍暗想,整个家里还是小姐最好相处。
见那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脸上晕染着一抹初醒的红晕,萍萍心下怜惜:“小姐可还觉得头疼?”
“无碍。”
就着水将胶囊咽下,如花瓣的嘴唇沾上水滴,更显红润娇艳。
萍萍眨了眨眼,不禁在心底赞叹自家小姐拥有如此惊人的美貌。
只可惜夫人在三个月前便去了,往后得更加细致周到地照料小姐才是。
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先生方才来电告知约三十分钟后到家,似乎……还有位同您一般年纪的女孩随行。”
鸦隐用绸绢掖了掖唇角,面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知道了,下去吧。”
推开窗柩,冷风裹挟的细密雨滴被外凸的屋檐拦下, 一棵高大的变种榕木棉映入她的眼帘。
粉色的花朵密密匝匝地缀在枝头盛开,像一大片粉色的云朵,漂浮在灯火通明的院落中。
手机屏赫然显示着,奥斯克联合王国2771年3月20日。
她重生在了十八岁的春日,也是她人生剧变的这一年。
唇角微微翘起,鸦隐轻笑了声:“真是有趣啊。”
那么,就让她重新陪这些人……都玩一玩好了。
……鱼拾月在客厅里,等了约有二十来分钟了。
她尽可能地挺首着脊梁,保持一副完美淑女的模样。
可她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偷偷打量起了厅内的陈设布置来。
整个大厅是典型的奥斯克复古风。
由大量名贵的苍梨木构建,连空气中似乎都散发着木质沉淀的香气。
头顶悬空的巨大吊灯似乎也出自邻国特产的水璃晶,折射出的每道光华都流光溢彩却不过分刺目。
更别提那些她瞧不出来处的摆件,连坐着的沙发也不知是哪种珍奇动物的皮毛制成,柔软无比。
她的心中仍怀揣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可一想到母亲的叮嘱,又被阵阵暗喜所代替。
这里,也即将成为她鱼拾月的家。
“崔姨,小隐她怎么还没下来?”
鸦湛远虽上了年纪,保养得宜的脸仍像一件美丽的瓷器。
搁在膝上的手指敲打了几下,他沉声开口:“待会儿我还有别的安排,今日不过是先把小月带过来,让他们姐弟几个先熟悉熟悉。”
“嗤,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姐姐出来。”
鸦元懒散的躺在另一方独立的两人沙发里。
原本英俊的面孔此刻布满阴云,“我妈三个月前刚下葬,难不成这位……小姐。”
他看向鱼拾月的方向,眼中盛满浓浓的恶意,“是才从棺木里爬出来的?”
鱼拾月眼角微红,眼泪汪汪地看向鸦湛远。
“鸦元!”
鸦湛远向来不是有耐性的性子,顿觉面上无光,抬高了声音喝止,“好好说话。”
他伸手轻抚了两下鱼拾月微垂的脑袋,做足了慈父的模样:“当年是我不好,对不起小月和她的母亲。”
“从今往后,她也会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鱼拾月露出感激不己的模样,红着眼圈低声嗫喏:“谢谢爸爸。”
鸦元紧咬着后槽牙,扭过头去,不再看这场令人作呕的父慈女孝的戏码。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鱼拾月好奇地抬眼看去,下一瞬,瞳孔瞬间紧缩。
质地柔软的墨绿长裙,包裹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衬托得她的皮肤莹白如玉。
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盈盈一握。
她生得一张极为美丽的脸孔,雪肤红唇。
漆黑的眼睛似一汪深潭里的璞玉,看似温润,却流转着暗芒,惹人探寻。
被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扫到,鱼拾月只觉心脏似乎被拽了一下。
她装作害羞地垂下了眼帘,不让眼底翻涌的嫉妒被察觉。
“抱歉,我来迟了些。”
屋外的雷雨声似乎都低了些,裙摆迤逦在蜿蜒的木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响。
“你这——”鸦元本想挑刺她在家也搞得跟走秀似的。
可打眼一瞧,这条裙子并不如何华丽,只是上了她的身才显得华贵无比。
于是他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来得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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