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血月弑神血色月光泼洒在破碎的神界祭坛,萧临渊的断刀深深插入云层,刀刃上凝结着三十六道神罚雷痕。
他的白衣染成猩红,背后九道荒古圣纹正在寸寸崩裂 —— 那是荒古圣体大成的标志,此刻却成了神界眼中最刺眼的逆命烙印。
"萧战!
苏妄月!
你们真要为了这下界蝼蚁,与整个神界为敌?
" 暗殿殿主的声音从九重雷云中传来,十二道暗金锁链正绞碎他的左臂。
萧临渊抬头,看见妻子苏妄月的神格在血月中明灭,她的圣女长裙早己破碎,却仍用最后的神力撑起护罩,将襁褓中的婴儿牢牢护在中央。
"神界要的从来不是蝼蚁,是这荒古圣体的传承。
" 萧临渊咳出黑血,掌心的太初骨书突然发出凤鸣。
那是荒古族最后的圣器,此刻正疯狂吸收他的神魂之力。
三百年前他以玄尊之身转世重修,只为打破神界对圣体的垄断,却终究还是被算准了轮回节点。
苏妄月突然踉跄着跪在他面前,神罚剑贯穿了她的胸口:"临渊还没睁眼看过这个世界......" 她伸手触碰婴儿眉心,将半枚血色骨印融入其中,"带他去下界,等他圣体大成,再回来劈开这漫天神罚......"暗殿殿主的笑声穿透雷暴:"荒古圣体转世必成废材,这是天道法则!
" 十二道暗王同时出手,将萧临渊钉在祭坛石柱上。
他望着妻子逐渐透明的神魂,突然笑了 —— 他早就在儿子体内种下了自己的一缕剑意,还有苏妄月的半缕圣血。
"天道?
那我就逆了这天道。
" 萧临渊捏碎骨书,金光裹挟着婴儿坠入血色云海,"下一世,断刀斩玄,必让诸神俯首。
"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看见苏妄月的神魂化作星叶草,飘向婴儿紧握的小手中。
井水的寒意刺骨,萧临渊在浑浊的水波中睁开眼。
破碎的记忆如利刃切割脑海:神界祭坛、血月神罚、还有那个叫他 "临渊" 的女子...... 他猛然抓住井壁,掌心传来刺痛 —— 一枚血色骨印正在皮肤下游走,所过之处,枯竭的经脉竟泛起金光。
"废物还敢装死?
" 头顶传来不屑的冷笑,嫡兄萧承的脸出现在井口,"父亲说了,测脉石碎成三瓣,你就该去给咱家的灵犬当饲料。
"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萧临渊被拽出井口时,测脉石正躺在泥地里,三道裂痕触目惊心。
这是萧家三年一度的成人礼,十六岁的他本该测出灵根,却让祖传测脉石爆成碎片。
周围传来嗤笑,萧承突然揪住他的衣领:"你娘当初偷了族里的荒古骨纹,现在连你也是个逆脉杂种 ——"话音戛然而止。
萧临渊的瞳孔突然泛起金芒,骨印化作锁链缠住萧承的手腕,剧痛让后者惨叫着倒飞出去。
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他是神界玄尊,因修炼荒古圣体被暗殿背叛;现世他是萧家废材,母亲因 "逆脉" 被逐出家族,父亲在他五岁时离奇失踪。
"骨书......" 萧临渊按住眉心,太初骨书的虚影在识海浮现,书页上第一行字正在重组:九窍逆脉,乃荒古圣体雏形,需以万骨为引,逆炼天道。
他忽然想起坠井前的场景:自己被萧承推下井时,井底壁画上的荒古圣主,竟与记忆中父亲的背影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萧临渊躲在祠堂角落,咬破指尖血滴在族谱上。
金色光芒突然迸发,族谱深处掉落半块断刀残片 —— 刀柄内侧刻着 "斩玄" 二字,正是他前世的本命武器。
残片突然发烫,映出母亲的幻影:"临渊,去南域灵霄学府,找戴青铜面具的人......"窗外传来衣袂破空声,萧临渊迅速收起断刀。
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落在祠堂屋顶,腰间香囊随风轻晃 —— 是苏挽月,他青梅竹马的玩伴。
只是此刻,她手中的血魂玉正在发亮,那是暗殿用来追踪逆脉者的灵器。
"挽月......" 萧临渊刚开口,少女突然转身,眼中闪过挣扎:"明日族老会要废你灵脉,我......" 话未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只有香囊飘落,里面掉出半片星叶草标本。
他捡起标本,发现背面用银针刻着小字:测脉石碎裂是我动的手脚,他们要的是你体内的骨书。
指尖抚过标本,萧临渊忽然想起五岁那年,苏挽月曾哭着替他挡住萧承的鞭子:"临渊哥哥的手要握刀,不能受伤。
" 此刻掌心的骨印突然与标本共鸣,他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将星叶草视为禁忌 —— 那是荒古圣女的专属灵植,而苏挽月,竟能毫无反噬地触碰。
井水倒映着血月,萧临渊握紧断刀残片。
前世父母为他陨落,现世家族将他视为累赘,而苏挽月的香囊里,藏着暗殿的追踪和少女的守护。
骨书在识海深处翻页,新的字迹浮现:第一世,你是玄尊;这一世,你是逆脉废材;下一世......他忽然抬头望向夜空,血月边缘有一道极细的裂缝,像是被刀刃劈开的痕迹。
断刀残片在掌心发烫,萧临渊勾唇轻笑 —— 既然天道要他成为废材,那他就从这废材之身开始,逆炼出第二个荒古圣体,斩碎这所谓的轮回宿命。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萧临渊将断刀藏入袖中。
这一晚,萧家祠堂的族谱上,萧战夫妇的名字突然泛起金光,而某个被遗忘的荒古圣主牌位,正对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露出半枚相似的血色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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