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转学生与食堂惨案林黯蹲在食堂后巷的泔水桶旁时，听见了夏萤的声音。
"同学，吃剩的卤鸡腿还要吗？
"他叼着半块发硬的馒头抬头，看见白瓷餐盘悬在眼前。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逆光而立，蓝白校服袖口露出半截医用白手套，餐盘里堆着三个几乎没动的鸡腿——边缘留着细小牙印，像是被鸟雀啄过。
"你喂狗呢？
"他伸手去抓鸡腿，腕骨凸起的伤痕擦过她手套。
"喂垃圾桶。
"夏萤突然松手，餐盘哐当砸进泔水桶，油花溅上林黯洗得发白的卫衣，"毕竟你从转学第一天就住这儿了。
"林黯舔掉手背上的卤汁。
这女生观察他三天了——从他作为插班生空降高二（3）班开始。
当他在数学课偷吃粉笔时，她是第一个扔来橡皮的；当他午休溜去天台啃绿化带野草时，她在楼下拿着班级日志记名字。
现在她终于来摊牌了。
"教导主任说今天食堂丢了两斤冻鸡胸肉。
"夏萤掏出酒精湿巾擦手，"体育器材室的锁是被牙咬断的。
""所以？
"林黯把馒头塞进裤兜。
胃袋又开始抽搐，像有无数蚂蚁在啃食内脏。
这破学校居然有监控死角，失策。
"所以..."夏萤突然拽住他衣领，薄荷味的气息喷在他耳畔，"你根本不是人吧？
"林黯瞳孔骤缩。
少女的体温透过手套传来，却不是预想中的温暖——尖锐的刺痛顺着手臂窜向心脏，仿佛有人把图钉扎进血管。
他踉跄着撞上砖墙，喉间泛起铁锈味。
果然，这所学校藏着同类。
"荆棘..."他擦掉嘴角血渍笑起来，"你觉醒多久了？
"夏萤猛地后退，像是被火烫到。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类身上失手——往常那些扯她辫子的男生碰到手套就会惨叫，而眼前这个吃垃圾的家伙居然在笑。
警报声突然撕裂黄昏。
"食堂...食堂有怪物！
"尖叫声从主楼传来。
夏萤转身要跑，却被林黯拽住书包带。
"别过去。
"他声音发闷，"你闻不到吗？
"夏萤这才发现空气中飘着诡异的甜香，像烤焦的蜂蜜蛋糕。
林黯喉结滚动，吞咽声大得惊人："是黑洞体的味道...比二十个鸡腿还香。
""放开！
"夏萤用书包砸他，"王昊还在食堂！
"林黯听到那个名字愣住。
王昊——三天前往他课桌倒馊水的刺头，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饥饿感突然暴涨，他感觉右臂封印的符文开始发烫。
等反应过来时，他己经冲进食堂后厨。
眼前的场景让夏萤干呕。
王昊漂浮在半空，校服鼓胀如气球，皮肤下无数凸起物在蠕动。
他的头180度扭向背后，嘴角咧到耳根："看看谁来了？
年级第一的夏萤同学...这次月考我数学又比你低十分呢。
""砰！
"王昊的右手突然炸成血雾，碎骨溅到夏萤脸上。
下一秒，那些血肉在空中重组，变成闪着寒光的金属义肢——正是数学老师引以为傲的那支万宝龙钢笔。
"别动。
"林黯把夏萤推到冰柜后，"他在用虚荣心具象化武器。
""你说人话！
"夏萤发抖的手摸到手机，110三个数字怎么也按不准。
"简单说，这货嫉妒你成绩好，执念太深变成怪物了。
"林黯扯开右手绷带，露出布满齿痕的狰狞伤疤，"我开饭了，你负责哭。
""什么？
""哭得惨点，吸引他注意。
"林黯纵身跃起。
王昊的钢笔义肢凌空劈下，却被他首接用嘴咬住。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夏萤看见林黯喉结滚动，竟将整支钢笔吞了下去！
"我的限量版！
"王昊发出非人的尖啸，更多血肉开始异变，"我要扒了你的皮做草稿纸！
"夏萤终于哭出来——被吓哭的。
而林黯趁机扑到王昊背上，犬齿狠狠咬住他后颈。
黑雾从伤口喷涌而出，被他饥渴地吸进体内。
冰柜玻璃映出诡异的画面：浑身血污的少年像吸食棉花糖般吞噬着黑雾，怪物嘶吼着萎缩成人干。
当王昊"啪嗒"掉在地上时，己经变回普通学生模样，只是右手还缠着绷带。
"你...到底是..."夏萤的眼泪砸在林黯手背，灼得他一颤。
"收尾交给你了。
"林黯瘫坐在血泊里，扯下她左手的白手套，"治疗费。
"夏萤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把手套塞进嘴里。
粗纤维摩擦喉管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而少年餍足的表情更让她反胃。
"比起鸡腿差点意思。
"林黯舔着嘴角起身，"下次带草莓味的湿巾吧。
"他摇晃着走向后门，却被夏萤拽住裤脚。
"你早就知道王昊会变异？
"她声音带着哭腔，"三天前你转来时就盯着他看..."林黯低头凝视少女通红的眼眶。
她的荆棘之心在恐惧中失控了，细小的血珠正从手套缝隙渗出，像早春绽放的梅。
"我盯的是你。
"他蹲下来，用沾血的手指戳她额头，"毕竟整个学校...你最好吃。
"夏萤的尖叫被淹没在警笛声中。
当校领导冲进后厨时，只看见晕倒的王昊和正在做心肺复苏的夏萤——至于那个转学生，早己翻墙消失在小巷深处。
月光照亮林黯的右手，封印符文愈发黯淡。
他摸着干瘪的胃部苦笑，这次进食勉强压制了饕餮三天。
而更糟的是，那个叫夏萤的女生...她的血，尝起来是暴雨前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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