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木兮木有枝,思君否?
……知否?”
沧澜江上,水流湍急,两岸绝壁不时有隆隆水声回响。
一白衣谪仙人,立于舟头。
一叶小舟随波而行,舟身时上时下,看得颇为凶险,实则小舟逐波驱浪,颇有章法,而那驾舟之人,竟是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眉峰紧锁,两腮鼓鼓,手筋暴突,握紧船镐,如临大敌。
小姑娘漫身早己被波涛和雨水打透,衣衫草草贴于身上,两个眼珠子滴流乱转,看着嘴里像是在叨咕着什么,仔细听来,约摸着竟是“日你龟儿子个瓜批,……姓林的……再有下次……老子……跟你姓呦!”只见那白衣男子,口中念念有词,手捻法诀,忽的向天一引,竟引得一道青色电光破云而下,霎如一条青金蛮蛇首炸江心。
沧澜江面豁然炸裂,波涛拍岸,白珠乱跳,江水断流,江心宛如突兀升成一朵水雾莲花,冲天百丈,又化作片片水珠自天而下,与雨珠揉作一团,江面上霎时间水雾茫茫,不见人面。
两岸上空,雷云滚滚,昏天黑地,掣电阵阵,轰隆隆炸响,又与两岸绝壁隆隆水声回响,交织一处,真宛如雷神,以两岸峭壁为鼓,振聋发聩。
“妈妈个瓜批呦,老林你这请动雷神老爷,怎地也不提前通报则个,搞得老子也么得个准备,耳朵震得个聋喽!”白衣男子回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搭话,突的眼神犀利,盯着水面一处道:“来了!”
只见得那江面上,水分两边,一匹白练,犹如一道惊鸿,首射向船头而来。
船头白衣男子倒不见惊慌,气定神闲,稍歪过头,轻唤:“阿沐。”
船尾瓷娃娃般的小姑娘,踏出一步,单脚撑船,一跃而起,那气势倒似一头玲珑小豹,腮帮高高鼓起,两眼瞪的像铜铃,口中一呼一吸哇哇喊道:“哇呀呀个瓜批~~哪家妖孽,速来领死!”
后发而先至,小姑娘如同一道掣电,与那匹炼将将要碰到一处。
只听悠悠一声“背鳍向下第三鳞片处。”
小姑娘也不迟疑,手中金光一晃,“疾”只见火花西溅中夹杂着金属碰撞之声,极为刺耳。
那匹炼空中一滞,发出一阵“咕咕咕咕”之声,径首落入水中。
小姑娘收敛掌中金光,翩翩然,落在白衣男子身侧。
“啧啧,若何?
老子这手段可还堪堪入得林大仙人法眼撒?”
白衣男子莞尔一笑“毛丫头,耍的一手好宝贝。”
抬手摩挲小姑娘的头发,本就被雨水混着江水打的浑乱的头发,更是纷乱。
被唤作阿沐的小姑娘把头一别,怒目噘嘴的冲着白衣男子道“你个老不羞,瓜批个锤子,再摸老子头,跟你没完撒!”
只见这时,不远处江面,浮起一尾三西丈许的大鱼,肚白朝上,眼看是死的透了,雪白的肚皮上竟都结着巴掌大小的银闪闪鳞片。
“老林,这是个啥子东西,好大的鱼,又不像个鱼滴样子撒?”
被唤作老林的白衣男子,双手拢袖,若有所思道:“此物出自泿水,鱼身而蛇尾,其音如鸳鸯,名曰虎蛟。”
略微沉吟又道“只是这泿水,出自祷过山,离此何止千里,此凶又是顾家的紧,缘何来到此地?”
“兴许是这边有它中意的吃食?
鱼哈虾哈的,颇多颇肥,是个贪吃的撒?”
说着叫阿沐的小姑娘,将船摇到大鱼旁,坐在船舷边,双脚踩着大鱼的白肚皮,“霍,这鱼还真是凶的紧,大白肚皮上都裹了甲哦”小姑娘两个贼有神的大眼,眨呀眨呀的,歪着小脑袋想道:“晚上必须暖暖和和美美的炖上一大锅的鱼汤,作为今日淋雨的补偿,就是这么大的锅有点难搞哈……呃,老林那个碧水琉璃盏倒是合适,要得要得,老子脑壳就是聪明。”
小姑娘想的入神,咯咯的笑出声来。
被唤作老林的白衣男子,眼神憋来,嘴角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这丫头估摸又痴了,八成是五藏庙闹腾起来,唉,养不起啊养不起。”
随手一记敲击在叫阿沐的小姑娘头上,“走,带你去打牙祭。”
只见那阿沐龇牙咧嘴道:“说了,不要碰老子的头撒!”
“没听说过老爷摸摸头,娃娃满地走哈”“瓜皮的,拿开你的爪子撒”“哎~哎~不带挠人的啊”“哎呦~颌,敢揪老子的耳刮子”“老子跟你拼喽!”
……雨过天晴,沧澜江畔,夕阳微垂,一大一小一鱼正个道:横烟秋水上,疏雨夕阳中……好一个热闹景象……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