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诺·冯·克莱斯特站在大厅中央,丝绸裙摆铺展如一片深红色的湖泊,映着烛火摇曳的光。
她的指尖捏着一只镀金酒杯,里面盛着半杯未动的葡萄酒。
她嫌它酸涩,就像嫌这世上大多数东西一样。
“艾丽诺,你这次太过分了。”
父亲的声音从长桌尽头传来,低沉而疲惫。
她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娇纵的笑。
“父亲,您是指那位子爵小姐脸上的银粉疹?
那不过是过敏罢了,谁知道她对月光花粉这么敏感?”
母亲攥紧了扇骨,指节发白。
“那不是花粉,艾丽诺。
你故意在脂粉里掺了银粉,你知道吸血鬼接触银会……”“会起疹子?
真可惜,她没当场溃烂。”
艾丽诺晃了晃酒杯,猩红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妖冶的弧线。
大厅里的贵族们屏住呼吸。
克莱斯特家族的大小姐向来任性,但这次她触碰了禁忌。
银器是吸血鬼的克星,而那位受害的小姐,恰好是某位血族亲王的未婚妻。
父亲重重拍桌。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克莱斯特家的人。”
艾丽诺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傲慢。
“随您的便。”
她转身时裙摆扫翻了银烛台,火苗“嗤”地熄灭,像一声无声的讥笑。
三日后,荒野“这该死的路!”
艾丽诺一脚踢向马车轮毂,蕾丝袜立刻勾出丝来。
她怒视骑士长,“你就不能找条平坦点的路?”
骑士长杰拉尔德面如铁石。
“小姐,我们是在逃难,不是郊游。”
“逃难?”
她冷笑,“我父亲给了你多少金币?
值得你摆这副臭脸?”
杰拉尔德终于爆发。
“够买我的尊严,但不够买我对您的容忍!”
他猛地勒马,“下车。
前面就是黑松镇,您自己走吧。”
雨就在这时落下来。
艾丽诺站在泥泞中,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雨水冲花了她精心描绘的妆容,金发黏在脸颊上像枯萎的藤蔓。
她摸向腰间。
钱袋沉甸甸的,母亲偷偷塞满了宝石;靴筒里还藏着一把镶珍珠的匕首,父亲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蠢货……”她咬唇低骂,不知在说父母还是自己。
午夜,悬崖古堡暴雨中的城堡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尖塔刺破铅灰色云层。
铁栅栏上缠绕着蓝刺芹,尖锐花萼泛着幽蓝冷光。
艾丽诺伸手推门。
“吱呀”,门自己开了。
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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