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西年九月廿七，聚义厅内三十六道天罡柱突然浮现裂痕。
正在为招安文书盖印的宋江手上一顿，朱砂正好滴在"楚州安抚使"的官职落款处。
"哥哥，这香炉烫得邪乎！
"赤发鬼刘唐突然跳开。
众人这才发现，供奉在北斗七星阵中的紫铜香炉竟渗出冰霜，三十六盏本命灯同时映出妖异的青色。
入云龙公孙胜突然喷出鲜血，手中松纹古剑指向西南："有股比罗真人还强的天地灵气正在..."话音未落，整座水泊梁山突然离地三寸，浪里白条张顺的鱼叉当啷落地——八百里蓼儿洼瞬间静止如镜。
阮小七看到自己倒影变成穿潜水服的蛙人，腰间鱼篓里装着水下呼吸器神医安道全的银针悬浮成DNA双螺旋结构母夜叉孙二娘的蒙汗药包子发出核辐射警告音…………最剧烈的变化发生在刻着"替天行道"的杏黄旗上，旗面突然浮现出108个旋转的银河系投影。
吴用正要触碰时，被招安诏书割破的手指血珠飞入漩涡，整个时空突然响起机械女声：检测到忠义值波动超过阈值，启动玄黄界接引程序正在杭州征讨方腊的前线，张顺被弩箭穿透的瞬间，所有梁山好汉同时听到这个声音。
他们化作流光飞向漩涡时，看到现代都市与仙山楼阁重叠的奇景，以及漩涡深处某个白衣书生撕碎诏书的残影…………………黄浦江防汛堤第三观景台，张子川把美团团头盔倒扣在长椅上。
九月的江风卷着梧桐叶掠过他后背，那对蝴蝶骨中间有道月牙形伤疤——三个月前他从这里被捞上来时，救护人员说这伤疤像被鱼叉捅穿的。
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发出机械女声提示："您有新的帮买订单，客户备注：要绍兴三十年陈酿。
"张子川瞥了眼手表，荧光指针停在凌晨一点西十七分。
江对岸的环球金融中心顶楼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最近半个月每到这个时辰，那簇光芒就会在云层里勾出宝塔轮廓。
"现在的甲方爸爸..."他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牛仔裤兜里摸出半包红双喜。
打火机亮起的瞬间，江水突然翻起三尺高的浪花，有个青灰色影子顺着浪头窜上防汛堤。
那是条两米长的鲥鱼，鱼鳃处长着人脸纹路。
"又来？
"张子川叼着烟往后跳开三步，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不存在的佩刀。
自从上个月在江底摸到块刻着"浪里白条"的青铜腰牌，这些怪事就越来越频繁。
鲥鱼在月光下炸成漫天水珠，落地时凝成一行小篆：申时三刻，南浦见。
手机再次震动，订单自动确认。
客户头像是个戴斗笠的老者剪影，定位显示在南浦大桥第三桥墩正下方——那个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位置。
黄浦江在张子川身下化作流动的琥珀，他抓着外卖箱的手指缝里渗出蓝光。
龙渊安保的探照灯在水面炸开时，他忽然想起上个月送错的那单海底捞——此刻的江水就像火锅汤底般沸腾翻滚。
"违规者立即上浮！
"机械合成音穿透水波，年长守卫的青铜分水刺竟伸长成三米渔叉。
张子川一个猛子扎向桥墩阴影，后背撞上某种布满藤壶的硬物。
混凝土桥墩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宋代漕船特有的铁木纹。
防水袋里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好汉歌》，声波震开追兵的同时，桥墩底部裂开道青铜拱门。
张子川被漩涡卷进去时，外卖箱里二十盒鲱鱼罐头正在疯狂摇晃——这是他特意准备的"生化武器"。
拱门内是倒悬的地铁隧道，青苔覆盖的轨道上停着辆锈蚀的13号线列车。
穿汉服的老者站在车顶，手中iPad亮着"方腊永存"的屏保。
"张将军别来无恙？
"老者掀开斗笠，露出植入电子眼的半张机械脸，"当年涌金门没取走的命，圣公今日..."张子川甩出鲱鱼罐头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你们搞传销的能不能换点新词？
"罐头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老者冷笑挥袖，却在铝罐炸裂时瞳孔骤缩。
三百年的腌鲱鱼汁混合张顺觉醒的水灵之力，化作靛色毒雾笼罩车厢。
"咳咳...你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老者踉跄后退，机械义肢弹出链刃。
"这叫美团团特色服务。
"张子川趁机攀上车窗，发现隧道墙壁刻满杭州城防图。
他手腕忽然刺痛，鱼形胎记变成活物游入血管——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当年方腊军早就在涌金门水底布置了诛仙阵。
链刃劈开雾气的刹那，张子川本能地并指成刀。
隧道积水突然竖起成冰盾，鲱鱼汁在其中凝成"替天行道"西个大字。
老者见状脸色剧变："不可能！
你明明还没..."地铁忽然剧烈震颤，隧道尽头亮起两点血红车灯。
生锈的列车自动启动，车载电视里《新闻联播》主持人正用杭州官话念诵："...且看今日涌金门外，又是谁家天下。
"张子川在车厢翻转时抓住扶手，瞥见车窗映出的自己竟披着宋代水军铠甲。
他福至心灵地踹开应急箱，抓起消防斧摆出夜战架势——这动作和八百年前在浔阳江劫法场时如出一辙。
"您有新的订单——"手机突然外放的提示音让老者身形一滞，张子川抓住机会把外卖箱扣在对方头上。
当龙渊守卫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满车厢乱窜的电子锦鲤和正在播放《舌尖上的中国》的iPad。
"站住！
"年轻守卫的机械臂抓来，却扯下张子川半截美团外套。
布料撕裂处露出后背星图，年长守卫突然如遭雷击："天损星归位？
快报告学院！
"张子川撞开通风口时，听见老者在身后嘶吼："九纹龙己在松江大学城变异成怪物，你救不了..."话音被隧道塌方声淹没，他落入下水道的瞬间，掌心突然浮现浪花形纹章。
锈蚀的地铁扶手长满发光水母，车厢缝隙里涌出北宋铜钱与游戏币混合的浪潮。
隧道顶部的应急灯每隔七盏就会组成北斗阵型，照亮墙壁上潦草的现代涂鸦——"卢俊义到此一游"旁画着二维码，扫描后是《麒麟集团招聘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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