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尘封的手稿梅雨季的潮气裹着油墨味渗进鼻腔，林悦踮脚取下档案室顶层的樟木箱时，指腹蹭过箱角凝结的绿苔。
这家有着七十年历史的出版社，连空气都带着旧书纸的绵软，她总觉得每口呼吸都能尝到字里行间的墨香。
箱盖掀开的瞬间，泛黄的手稿瀑布般倾泻而下。
林悦扶了扶眼镜，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钢笔字，苏然的字迹在生命最后两年愈发潦草，像被狂风吹散的蒲公英。
突然，一个墨绿色绸面笔记本从纸堆里滑落，烫金藤蔓纹在昏暗的顶灯下泛着幽光，封皮内侧用娟秀的小字写着 “予最珍贵的人”，落款是 1947 年 7 月。
她翻开第一页，钢笔尖在宣纸上洇开的蓝墨水已褪成烟灰色。
“雨下得像那年外滩的烟花，你说要带我去巴黎，可汽笛声响起时，你口袋里的船票只有一张。”
林悦的呼吸陡然停滞，这段描写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插进记忆深处的锁孔。
她想起祖母临终前攥着泛黄照片的模样，照片上穿旗袍的少女站在和平饭店前，背后是 1946 年上海灯火璀璨的夜空。
翻到第十页，字迹开始颤抖。
“他们说你坠江了，可我在你西装内衬摸到半枚带血的翡翠扣子。
那晚你发着烧说‘等我’，转身就消失在雨巷的雾里。”
林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祖母梳妆盒里那枚独角翡翠扣，此刻仿佛正在她眼前泛着冷光。
档案室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惊得她手一抖，笔记本里飘出张褪色的船票，目的地栏写着 “马赛”，日期正是 1947 年 7 月 15 日 —— 祖母的生日。
走廊传来皮鞋敲击水磨石的声响，林悦慌忙将笔记本塞进帆布包。
主编的声音穿透虚掩的门缝：“苏然那批手稿得抓紧，听说他当年和某位资本家千金的命案......” 话音戛然而止，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悦摸了摸包内微微发烫的笔记本，玻璃窗外，暴雨正冲刷着出版社外墙斑驳的浮雕，仿佛要将七十年前的秘密重新翻涌而出。
2 探寻祖母往事梅雨季的雨还在下，林悦撑着伞站在弄堂口，老旧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陈阿婆的家门。
陈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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