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之巅,天地白茫,长风肆虐。
这里的温度极低,寻常人即使穿着狐裘大氅也不敢轻易来此地。
群峰层峦叠嶂,期间云雾缭绕,仿若天池仙境。
有几人悬于雪山山巅,倘若有旁人在场,当一眼认出他们正是当下闻名整个中原的“天下一绝”。
所谓“天下一绝”却并不单指一人,而是年少成名,弱冠之年便己登顶中原武道的西个年轻人。
而之所以又称他们为“一绝”,则是因为几人虽非同源,却毫无宗门出身之隔阂。
初入江湖,未尝一败,彼此间的配合行云流水,在横扫十九大门派后,共登天下之巅,成为一绝。
“成名还真是麻烦啊。”
一位青衫俊美男子摇头感叹:"不过就想挣个头彩罢了,怎至于扣上拯救苍生这么大顶帽子?
"是了,刚登天下之巅不久的西人,便是受苍生所托,来到玉雪山封印苏醒的上古魔种。
而刚刚说话的青年,则是红极一时的逍遥剑,慕容皑。
“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站在他左侧的步禹则是面色凝重,“鷀㹸是魔界的先行兽,六百年前被先辈们封印在玉雪龙眼里,此番魂钉异动若不及时封印,只怕最后会酿成大祸。”
这番道理慕容皑当然晓得,只是和步禹这个死脑筋在一起,想活跃一下气氛总是很难。
“阿皑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慕容皑心中一动,看向右边。
只见那里一抹清俊的身影独立于杳杳苍松上,如墨般浓黑的长发迎风飘扬,一双狐狸目带笑,看向他们的方向。
“洺溺!”
“你回来了。”
两人看到青松上的少年,俱是面上一喜。
“没人关心一下我吗?”
尔后风雪里缓缓浮现出一人的身影。
看着那俩兄弟的心思全在小弟的身上,心中既好笑又无语。
凤洺溺笑着打趣他一句,然后轻轻一跃,覆在苍柏上的细雪丝毫未落,人却己来到了两人面前。
“情况怎么样?”
步禹此前听宗门先辈讲过鷀㹸的故事,知道凶兽厉害,因此并不像其他兄弟一样轻松。
“魂钉己经脱落了五颗,分别在两侧翼骨和冠部。”
白琰笙指出蹊跷之处。
“那几枚魂钉并非自然脱落,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上面的血迹很新,只会是最近发生的事。”
究竟是谁做的?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几人对此并没有头绪。
毕竟凶兽苏醒,生灵涂炭,在魔军压境的情况,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先不去想这些,鷀㹸现在的状况还算稳定,但我们需要尽快行动。
兵分三路,琰笙负责用远程安抚鷀㹸魔识,大哥小皑从右翼,我来完成左翼修复。
最后是头部,要小心不要惊动凶兽。”
凤洺溺一如既往地安排作战计划,他不仅是队伍的弓箭手,也是总指挥。
虽然年龄最轻,但每每算无遗策的作战部署,都让哥哥们对他充满了信任。
“小心。”
西人依照惯例彼此碰拳。
然后自峰顶一跃而下,瞬间消散在苍茫的空谷雾霭间。
世人皆知玉雪山常年积雪,乃是极寒之地。
事实却并非如此,在群峰环绕的山谷之中其实有一处天然湖泊。
凤洺溺屏息一路游到湖心,再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庞然巨物仍不免在心底暗暗称奇。
毕竟从六百年前,金鼎的先辈们封印了这最后一只先行兽,人间己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妖魔作祟的事情了。
湖底的巨龙仍在沉睡,它身躯高逾百丈,盘踞于湖心之内,浑身金鳞熠熠,若非身上长着一对巨大的羽翼和一张狰狞的鸟脸,倒与象征吉瑞的巨龙并无分别。
凤洺溺来到巨龙左侧的时候,也同时收到了慕容皑和步禹的传音。
两人己经找到了被人恶意取下的魂钉,来到了封印的位置。
“魂钉归位,一定会惊醒鷀㹸。
但如果双翼的封印同时完成,即便凶兽半途失控,也无法逃离先辈设下的锁魂大阵。”
“洺溺,你需要帮忙吗?”
凤洺溺很快也从湖底找到了其他两枚魂钉,自信作答。
“你们小心,我没问题。”
张弓——对准巨龙的侧翼水里的阻力自是不能与正常射箭相比。
但他是谁,名动天下的碎星神射,又岂是易与之辈。
只听凤洺溺倒数三声,于巨龙两侧的兄弟齐发,只见两枚魂钉如破竹般射出,划开一道道水波纹,最后仿佛有了生命一样一分为二钻入了巨龙的翅膀。
“完成。”
凤洺溺对着传声那头回答完,便快速撤开了巨龙十几米的范围。
他在观察。
果不其然,在他离开原地没有多久,巨龙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随即它睁开眼,那是一双混沌的眸子,没有眼白和瞳孔,就连表皮也是漆黑一片,完全没有焦点。
但凤洺溺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这种认知让他久违地感觉到了危机。
下一刻,巨龙的两翼激烈的抖动起来,见挣扎无果,它仰天嘶鸣一声,背鳍上浮现出一团深红色的光晕。
“快闪开!”
凤洺溺当即传音提醒三位伙伴,同时足底轻轻一蹬,借助水波的推力像鱼儿一样瞬间窜出了百米远。
巨龙扭动着唯一可以活动的头部,随着背鳍上的花纹愈发鲜艳,它猛地张大嘴,一股强横的吸扯之力瞬间便将他周围数十米的生物吞入腹中。
见凶兽被镇压之际仍有如此威势,凤洺溺不敢小觑。
“阿笙,停止侵入鷀㹸的魔识。”
他下达指令,却并没有听到传音那头白琰笙的回信。
一丝不祥的预感闪过,凤洺溺只得先与水下的其他两位兄弟汇合。
眼见巨龙又是一口吐息,绵延范围更广了些,他一指头顶。
“到湖面上去。”
慕容皑与步禹点头,面色凝重,显然两人也失去了白琰笙的联系。
巨龙由于大半个身子被锁魂大阵压制,攻击的范围十分有限。
但它似乎并不急于挣脱,相反在三人离开后,它竟诡异地安静下来,背鳍上的纹路在水底发着妖艳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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